次进我办公室,记得先敲门!”
萧厌从善如流,一本正经地点头,眼底笑意却更浓:“好,我一定谨记苏副总吩咐。”
苏蘅骤然想起,自己不久前才交代过,萧厌进她办公室不必敲门。
意识到自己打脸,苏蘅脸颊又是一热。
她索性起身,转移话题:“萧特助,跟我去会客室。”
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窘迫。
会客室。
苏兆凌的私人律师韩盛,正姿态闲适翘着二郎腿,等苏蘅过来见他。
门推开,不经意看到苏蘅身旁气质不凡的年轻男子,韩律师神色顿时一凝,立刻放下腿,匆忙起身相迎。
态度热络,和之前的傲慢截然不同。
简单寒暄介绍后,苏蘅单刀直入,提及苏兆凌说过的股权转让协议和遗嘱。
韩盛难得干脆,如实道出关键。
苏兆凌的股份转让和遗产指定,都附加了严苛条件。
股份转让给苏蘅,却仍由他继续代管。
遗嘱则是,苏兆凌意外身故,苏蘅查明真相并把害他之人送进监狱,且替他风光办完身后事,方可继承名下财产。
听着这些预料之中会出现的算计,苏蘅唇角讥诮勾起。
苏兆凌果然从未相信过她,时刻都不忘提防她这个女儿。
“韩律师,”苏蘅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你早年,曾是我母亲苏红的律师,对吧?”
韩盛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眼皮微抬,他眯起眼打量苏蘅,语气带着刻意疏离:“苏小姐,您应该记错了。”
“是吗?”苏蘅毫不退缩,眼底是洞悉一切的了然微笑,“我母亲与苏兆凌早已协议离婚,婚内财产也分割完毕。只是,为考虑公司利益,两人秘而不宣,我母亲的一部分财产,仍由苏兆凌代为打理。这件事,作为当年经手人之一的韩律师,想必心知肚明吧?”
韩盛心中剧震。
这件事被苏兆凌严严实实捂了十几年,她如何得知?!
韩律师缓缓坐直身体,借低头喝茶的动作,掩饰眼中惊涛骇浪。
苏蘅压根不给他喘息之机,语速平稳却字字千钧:“作为我母亲全部遗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我有权主张,苏兆凌股权转让协议以及遗嘱里,但凡涉及我母亲遗产部分,都是无效条款!”
离婚后,苏兆凌代管苏红财产,不代表那些财产,可以任由他随意处置。
如今,那笔财产已经成为苏红的遗产。
苏蘅是唯一继承人,是这笔遗产真正的主人,自然有权要求苏兆凌无条件还给她。
苏兆凌转让给她的股份,还有遗嘱里规定的财产,其中一部分就是本该还给她的遗产。
他设立附带条件,应该无效。
苏蘅略带迟疑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身旁萧厌。
萧厌亦看含笑向她,目光沉稳笃定,透着无声鼓励和支持。
仿佛注入一剂强心针,苏蘅心底的不确定彻底消散。
她转回头,再次看向韩盛,目光锐利如刀,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韩盛终于明白,苏蘅今日找他的用意。
股权和遗嘱只是引子。
她真正要的,是拿回属于母亲苏红离婚时分到的那份财产!
韩盛放下水杯,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端详着苏蘅。
这张脸,与记忆中的苏红,竟有七分相似。
过去,他总觉苏蘅懦弱卑微,空有其表,远不及苏红。
此刻,她眼中闪烁的聪慧,言语间透出的锋芒,还有身边深不可测的特助……
韩盛紧绷的嘴角,竟缓缓向上扬出一道微妙弧度。
苏红的女儿,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这南城,她想要做的事,恐怕无人能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