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把自己理解融会的医术发扬出去,但不想像个郎中一样,每天去给人治病。
不过,他也并非见死不救的人,管家林伯告诉他,有一个人,己经在外面跪了一夜。
那几个人和其它人的喧闹、大声请求不同。
只是安静的垂着头跪在外面,脸如死灰。
赵仙罴走出去看了一眼。
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大汉。
这不是个普通的大汉。
虽然头发散乱、胡子邋遢、衣裳破旧,但是很强壮,身上有很浓的行伍气息。
这是个兵,应该是个因伤退伍的边军。
大汉身边板车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妪,所有人对他们母子避而远之。
赵仙罴朝走过去,众人纷纷让开。
大汉可能因为跪得太久,外加万念俱灰,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赵仙罴的到来。
首到赵仙罴走到他跟前,他像一头猛然惊醒的狮子,眼里爆发出一片骇人的精光。
看清赵仙罴,他眼里的警惕迅速熄灭,哑声道:“河东柳烬锋,拜见公子。”
大汉神情麻木,低垂着头。
赵仙罴看了眼旁边板车上气息微弱的老妪,问道:“这是你母亲?”
大汉摇头。
“这是我兄弟的母亲,他…己经死了。”
大汉说起死亡时脸色漠然,似乎早己经看淡,但瞳孔深处,有一抹剧烈的悲痛闪过。
周围有人动容,能把‘兄弟’母亲当成自己母亲,这样不顾尊严求医的,很少见。
赵仙罴看着大汉问:“既然你来求医,为什么不去敲门?”
大汉抬起头,眼球渐渐湿润。
他想求医,己经晚了。
‘兄弟’的阿娘己经饿了很多天,只剩半口气了。
所有大夫都说不可能救醒。
可对他来说,救不醒他愧对自己好兄弟战死前的嘱托。
救醒了。
他该怎么告诉对方,她的儿子,己经战死…
大汉转过身,依旧保持跪着的姿势,双手抓着板车边缘,呆呆看着板车上眼睛紧闭,头发枯白,脸以及嘴唇全都干瘦的只剩一张满是褶皱的皮的老妇。
他代替他的‘兄弟’,用沙哑的声音轻轻说道:“娘,孩儿回来了…”
娘,孩儿回来了。
娘,孩儿回来了。
大汉不停的用沙哑的声音,在老妇人耳身边轻声说着。
他眼神麻木,万念俱灰,既愧对自己的兄弟,有负所托,同时也因身心遭受巨大打击,丧失了生念。
只是本能的,想让老妇人安心的咽下这最后一口气。
周围鸦雀无声,众人心里一片戚然。
赵仙罴小声对身边林伯说道:“去把我装银针的袋子拿来,在客厅左边墙壁挂着。”
林伯当即转身往院子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