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早已勒破了皮肉。
囚牢内臭气熏天,让他有种窒息般的错觉,压抑得喘不过气。
他听见有人说:“关在这里的都是死囚犯,身上晦气重得很,您身份尊贵,怎可来此腌?污秽之地。”
犯人见到有官员来此,纷纷扒住牢门喊冤:
“大人,大人,我冤枉啊,大人,我是冤枉的。”
“大人,放过我吧,我冤呐,我没杀人,我也没放火。”
“我没有投毒,不是我下的毒,大人明鉴呐。”
此起彼伏的冤屈响在肮脏晦暗的牢狱里,响在周雅人耳畔,一声比一声凄厉,最后变成不甘的哭号,愤怒的咆哮,绝望的惨叫,如利刀一样扎进他的耳膜。
他觉得痛苦,悲愤,身体像一把风化的枯骨,被刑具钉死在了狱墙上。凄风扫过,是一句挟着审判的风语:“你是个罪人!”
“你是个罪人!”
“你是个罪人!”
不!
不是的!
我不是!
“你有罪!”
我没有。
“你罪不可赦,万死莫赎!”
万死莫赎四个字,仿如雷霆之压,千钧之重。
周雅人猛地从噩梦中惊醒,额上冷汗如瀑,他急喘几口气,感觉自己差点在梦魇中窒息而亡。
待缓过神来,抬手抹汗时才发现自己手里正紧紧拽着那面冷硬的铜镜,周雅人指腹下意识抚过镜背的月宫图纹,低喃出声:“嫦娥奔月。”
此时外头传来翅膀扑棱窗棂的动静,周雅人掀开被子下榻,推开窗,解了绑在飞奴脚爪上的传信,是张特制的符文,可化成风语。是来自太行道小友的回信,信中仅有只言片语的一句:“云有北阴神帝庭,太阴黑簿囚鬼灵??李流云。”
什么意思?
周雅人立在窗前,仰头面向夜空之上的弦月,凝神道:“太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