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的戾气,甚至带着一抹长年累月的阴狠。
“放肆!”
江岚渊冷喝一声,声音里的威压让那几名弟子顿时噤声,握着剑柄的手都在发颤。
他转头时,脸上已重新挂上温煦的笑,接着对着十夜拱手道。
“十长老莫要和小辈计较,是江某平日管教无方,让您见笑了……”
可他眼底掠过的阴翳却藏不住。
十夜素来清冷寡言,今日突然这般咄咄逼人,定是为了身边的林墨。
他缓步走近,青纹道袍扫过碎石,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
“说起来,林贤侄当年在山门前跪了三日,江某心里一直记挂着。”
“只是宗门有宗门的规矩,实在身不由己……”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目光在林墨脸上打转。
“青岚剑宗素来中立,宗规有言,不可为一姓之私破例……”
这话看似体恤,实则是在暗讽林家不值得青岚剑宗出手。
十夜岂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刚要开口,却见身侧的林墨突然动了。
破妄虽未出鞘,可他攥紧剑柄的指节已泛白,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冷哼,显然是被这虚伪的话刺到了。
十夜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这江岚渊不仅是送上门的好感度,还是块不错的“磨刀石”,正好能磨一磨林墨心里的郁气。
江岚渊的言语确实像针般扎进了林墨的心中,但他依旧没接话,神情淡漠。
林墨认为,像江岚渊这般虚伪的人,所言所行毫无可信之处,全是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反倒是女魔头那直白的言语更让人踏实,至少她从不说谎,承诺的修为、复仇的助力,样样都在兑现。
江岚渊脸上的笑意僵了瞬,很快又转了话题,目光重新落回十夜身上。
这一次,他眼底的温润淡了些。
藏在长睫后的光像淬了火的钩子,顺着十夜的绛红裙摆一路往上扫,连她鬓边玉簪的纹路都没放过。
那是种毫不掩饰的贪婪,却裹在“欣赏”的外衣里,隐晦又露骨。
“这次悬剑屿再开,有十长老亲临,怕是要热闹了。”
他刻意放轻了声音,带着几分熟稔的亲昵。
“上次在论剑台见十长老剑诀之精妙,江某佩服不已,还想着,何时能请长老赐教一二……”
林墨突然觉得指尖有些发凉,他从没见过江岚渊这副样子。
从前只当青岚剑宗的人都是伪君子,如今才发现,这江岚渊的“魅”比那些明着作恶的修士更让人不适。
尤其是他看十夜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这样的觊觎恐怕不止一天两天。
更让他心头发紧的是十夜的反应。
她只是垂眸看着湖面上的剑气,没接话,却也没像对旁人那样直接斥退。
林墨的喉结动了动。
换作从前,他只会觉得十夜这“女魔头”招蜂引蝶是自找的,甚至会暗暗鄙夷她采阳补阴的修炼方式。
可自从星穹殿那夜后,还是有人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十夜。
林墨攥剑的手下意识收紧,那感觉就像自己喜爱的东西被人盯上了。
他自己也说不清这股火气从何而来。
只知道江岚渊那道目光在十夜鬓边玉簪上多停了半瞬,他就想拔剑把那视线斩了。
女魔头再霸道、再爱折腾,也轮不到旁人用这种龌龊心思觊觎。
江岚渊还在笑着说话,声音温温的,像湖面上的雾气。
林墨却没再听,只盯着他腰间的玉剑,那剑鞘上的云纹看着眼熟,倒像是出自苏家。
他忽然想起李二火说过的话。
“青岚剑宗那群坤巴毛是最虚伪的剑修,满口的仁义道德,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林贤侄怎么不说话?”
江岚渊终于注意到他的沉默,转头看来时,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莫非还在怪我当日没出手?其实你该明白,修士行事,总得顾全大局……”
“不必。”
林墨突然开口,声音比剑湖的水还冷。
“江长老的大局,林墨不敢懂……”
他往前站了半步,恰好挡在十夜身侧。
破妄的剑鞘不经意间蹭到十夜的裙角,却奇异地将江岚渊那道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