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的光。
最后一名苏家元婴境修士的头颅滚落在脚边。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里,还残留着被破妄剑气洞穿丹田的恐惧。
对付元婴境修士时,林墨好几次险象环生。
对方的土系剑诀像层厚厚的龟壳,逼得他连续硬接了好几次强大的剑气冲击。
直到将无情剑意融入他从激战中领悟的剑诀后,才找到此人的破绽。
而那些炼气、筑基、结丹境的苏家子弟,在他面前几乎不堪一击。
破妄横扫时带起的剑气,就能斩断他们的筋脉和身躯。
三日不眠不休的搏杀,让他彻底褪去了青涩。
林墨对剑道的理解,也早已在生死间完成华丽的蜕变。
剑者,杀生利器,剑意起万骨枯,剑心不移剑道永恒。
“林墨!”
一声粗哑的呼喊自身后传来,李二火拖着带伤的腿跑过来,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
无相峰的糙汉子左胳膊缠着染血的布条,那是昨日替林墨挡剑时被划开的伤口。
他此刻却笑得露出大黄牙,顺势把酒葫芦抛给林墨。
“奶奶的熊,你特娘的连元婴境都能干死了!”
林墨转头时,正撞酒葫芦在眼中不断放大,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接住,往嘴边送。
酒水混着血腥味滑入喉咙,竟奇异地压下了连日厮杀的疲惫。
三日前,他二人是在无相峰的一处洞府相遇的。
他们曾因为“要不要先救伤员”吵得脸红脖子粗,甚至拔剑相向。
如今却成了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
昨日在凌霄峰,李二火扑过来替他挡下偷袭的毒剑时,林墨第一次体会到“同宗”二字的分量。
而他反手用破妄劈开落石,将被埋在瓦砾下的李二火拖出来时。
那糙汉子骂骂咧咧的“老子还没喝够酒”,竟让他想起了林家灭门前,和族中兄长们抢酒喝的日子。
“多谢。”
林墨仰头再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
“谢个屁!”
李二火捶了他一下,疼得自己龇牙咧嘴。
“你这小坤巴为无相峰报了仇,老子替你挡一剑怎么了?”
“以后谁敢说你是吃软饭的小白脸,老子第一个劈了他!”
林墨双眸微瞪,心中莞尔,哈哈大笑起来。
“李师兄,你这话不对吧……好像说我是吃软饭的小白脸的人,是你吧?”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真挚的师兄弟情谊。
“林师兄~”
丹峰的小药童捧着药箱经过,见林墨肩头的血迹,忙踮脚喊。
“我这里有刚炼的凝血丹,比昨日送的更纯些,你快服下!”
执法堂的长老拄着重锋站在石阶上,对身边一位峰主叹道。
“这小子三日内连斩苏家二百余人,却没滥杀任何一个苏家妇孺,这份剑心,比你我当年稳多了。”
一名负责清理战场的外门弟子扛着担架经过,见林墨和李二火说笑,忍不住插了句。
“昨日在望月崖,林师兄为了救我们三个,硬生生扛了苏家修士的雷火符,这等情义,咱记一辈子!”
林墨望着周围投来的善意目光,报以微笑。
药童递来的丹药还带着余温,执法堂长老的赞许在风中散开,外门弟子的话语里满是感激。
这些目光与话语像暖泉,一点点漫过他冰封已久的心。
同门师兄弟的认可,宗门峰主长老的赞许,让他在灭门之后,第一次有了“归处”的错觉。
林墨用剑将苏家子弟的鲜血浸透了三座山峰,也将记忆深处那灭门时的惨叫声斩淡了些。
他握着破妄的手松了松,指节因连日用力而泛白的痕迹渐渐消退。
三日的厮杀确实解了部分恨意。
可剑尖滴落的血珠在地上晕开时,他忽然想起被花梦汐强势灭杀的玄袍人。
“是苏家想讨好我罢了,我与你姓林的又没仇……桀桀桀。”
与其说苏家是为了讨好他,还不如说苏家是为了讨好他背后的势力,才成为斩灭林家的利剑。
“化神……”
林墨低声念着这两个字,喉结动了动。
他能勉强斩杀寻常元婴,可在化神境修士面前,恐怕就如十夜所说,他只能勉强保命。
玄袍人背后还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