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没有目眦欲裂的咆哮。
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未曾在苏衍那张得意的脸上多停留半瞬。
林墨只是缓缓抬手,五指如铁钳般扣住悬在腰间的破妄剑柄。
指节因极致的克制而微微凸起,却不见半分颤抖。
掌心贴在剑鞘上,仿佛与这柄陪伴他逃亡的古剑融为一体,连呼吸都变得与剑鸣同频。
沉、稳、冷,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剑未出鞘,一股比苏衍的寒冰更刺骨的气息已从他周身弥漫开来。
仇恨与偏执的交织让林墨体内的封印有了一丝松动。
剑意黑丝趁机钻入破妄剑意,将青芒瞬间勾勒成令人心悸的墨色。
冰色流光与墨色剑意碰撞的刹那。
演武台上没有预想中的惊天轰鸣,反倒是一种近乎诡异的静谧。
苏衍的剑卷起漫天冰雾,骤雪纷飞间每一道冰棱都挟着冻结灵气的寒意。
然而,它们却在触及林墨周身那层墨色剑意时,像落入温水的雪片般无声消融。
林墨却始终站在原地,脚步未挪分毫。
破妄在他手中流转,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有一种近乎妖异的流畅。
剑尖划过的轨迹柔和如月下流水,每一剑都恰好点在苏衍剑招的破绽上。
墨色剑意顺着剑脊蔓延,像水墨画般晕染开,将苏衍的冰蓝锋芒一点点吞噬、同化。
观礼台上的众人看得发怔。
这哪是生死战?
苏衍的剑舞得像寒冬飞雪,林墨的剑却描得似月下花影。
一冷一静,一钢一柔,竟生出种诡异的画面。
仿佛不是在拼杀,而是在演绎一场无声的风花雪月。
“装神弄鬼!”
苏衍在冰雾中怒吼,他已将《灭空剑诀》催动到极致。
丹田内虚浮的灵气因过度消耗而隐隐作痛,可林墨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比任何嘲讽都让他暴躁。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灵剑上,剑身上的玄冰纹路骤然亮起。
“给我冻!”
刹那间,冰雾笼罩了整座演武台,让人看不清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这些冰雾却对苏衍没有半分影响,身影如鬼魅般在冰雾中游走。
苏衍狞笑着,持剑欺身而上,剑尖直指林墨心口。
这一剑凝聚了他全部的灵气,连空气都被冻得噼啪作响。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林墨长衫的瞬间,林墨动了。
不是躲闪,而是迎上。
他手腕翻转,破妄突然矮了半寸,剑脊贴着大寒的刃面轻轻一滑,动作温柔至极。
可这温柔里藏着最无情的杀招,墨色剑意顺着剑缝猛地灌入。
苏衍只觉一股死寂的力量顺着手臂疯涌,丹田内的灵力瞬间紊乱。
“噗嗤。”
轻微的刺入声响起,就像银针刺破气球。
苏衍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只见破妄的剑尖从丹田透体而出。
墨色的剑意正顺着伤口往四肢百骸蔓延,所过之处,生机寸寸湮灭。
冰雾在这一刻骤然散去,阳光重新洒满演武台。
所有人都看清了!
林墨的剑,安安静静地插在苏衍的丹田上。
苏衍张了张嘴,想怒吼,想质问,却只吐出一口带着冰碴的血沫。
他握着剑柄的手簌簌发抖,大寒上的冰蓝锋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最终“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怎……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视线开始模糊,却死死盯着林墨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你明明……”
林墨缓缓抽剑,墨色剑意收回的瞬间,苏衍的身躯软软倒下。
他丹田处的伤口没有鲜血涌出,只有一层诡异的黑色在扩张蔓延。
“你说对了。”
林墨低头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林家的仇,确实该从你开始算。”
他抬手拭去剑上泛着冰霜的血痕。
破妄发出一声满足的轻鸣,剑身上的墨色纹路渐渐隐去,只留下古朴的青色光泽。
除了林墨之外,谁都没有注意到,破妄轻颤时竟很人性化地打了一个“饱嗝”。
演武台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花梦汐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