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全民开凿大运河,谁来种粮食蔬菜,谁来牧牛养羊,谁来教书育人,谁来成为大启将来朝堂之臣?
可尽管问题重重,一班朝臣敢反对者仍旧寥寥无几。
他们或仿若看着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唯有同情的听之任之,在无人之际或遇同类之人之时,互相凝重对视一番后,摇摇头,叹叹气,一切尽在无言中。
或目瞪口呆,惊叹于自己一腔抱负、一腔热忱竟给了如此人主。文人者舞文弄墨一番唱一唱生不逢时之情。!l^a/o′k.a.n·s/h*u+.`c+o!m_为武者,三十六式,七十二招,山河俱动,落叶缤纷,为自己的不得志形容更添沧桑。
压迫处便有反抗,阴暗处更期待光明。
然而,这世上之事,皆有两面。
对于有些人而言,面临的是万丈深渊,然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讲,这却是绝佳时机。
因安阳现处冬日,且今年尤为天寒地冻,再加之太常寺并未占卜出近期有适合动土的良辰吉日,工期只得延在景武十八年五月一十五日。
季明帝虽说有诸多不满,但年过之后有春猎,且洛安行宫他还未正正经经去住过一回,到底稳住了。
“这场强取豪夺可真是光明正大啊!”六皇子季韶翘着二郎腿,一个红焰焰的大苹果,被他啃得东一口,西一口,让四皇子季桓嫌隙的板着一张冷毅的脸看了他好几回。
季韶许是被他看得终于反应过来,将那咬成两圆圆眼睛,一弯弯嘴巴模样的苹果依依不舍的伸向四皇子季桓,道,“四哥,想吃?”
六皇子虽说比去年已年长一岁,身高也已抽高,然而一张娃娃脸却似乎并无变化,黑乌乌的圆眼睛异常灵动。
“腿放好,苹果”四皇子季桓一副兄长模样,还未教训完六皇子季韶。六皇子便乐呵呵的道,“这苹果上的表情看着是不是很眼熟啊!”
这一次,不止侧坐在一侧慢条斯理品茶,自己与自己对弈的二皇子季括转了头,连书案后伏案批阅奏章的太子季弘也抬起头,望了眼苹果,再望了眼四皇子季桓。
一个笑意温和,一个表情丝毫无变,复又各自干各自的。当然,前者是二皇子季括,后者是太子季弘。
“我说的不是四哥,是每日来上朝,每日走在安阳城各条道上的人。”
“嗯,的确挺像,就是不够生动!”逍遥王晃着把红梅染雪锦扇,低身仔仔细细将那苹果审视了一番。
“王叔,大冬天的,挥扇子是为了图凉快?”季韶眼里虽还是瞪着黑乌乌的大眼睛,但逍遥王没错过他眼里的那丝戒备。
“笨,韶儿难道没觉得本王今日比往日更风流倜傥了些吗?”逍遥王直起身笑眯眯的扫了眼向自己揖了一礼的一众,后又将眸色放在季韶身上。
“是,韶儿听说王叔近日新作了一幅画,可是这幅?”
“是啊,如何?”逍遥王将扇面凑近季韶眼前。
“世人皆知,若钟离家的二公子钟离穆清在世,逍遥王叔的画作当排名天下第二,可如今钟离家的二公子不在了,逍遥王叔当是第一。凡是出自逍遥王叔之手,怎敢有人说不好!”季韶望了眼苦着脸的红焰焰的大苹果上的表情,仿若不知该如何下口。
“韶儿又错了!”逍遥王哗的一声合了扇子,敲在季韶头上。
“又?”季韶索性将那果子放在了盘中。
“第一,这场强取豪夺岂止光明正大,还很名正言顺。”逍遥王又眯着眼睛勾着唇角开始笑,“其二,钟离家二公子在时,钟离大公子必定也在,如此,本王画技并非天下第二,而是天下第三!”
朝中之事,本就纷杂敏感,太子季弘自知晓自己并非景武帝季明亲生子后,很少再同其他几位皇子提及朝堂之事。
他不知,真相大白那一天,他们自认为亲近的几位兄弟是否还能一如往昔,是否还能和平共处,是否不会刀剑相加。
那场面是他最不愿见到的,然而,他早已没有退路。
皇权之争向来六亲不认,比豺狼虎豹之争还要血腥,还要让人寒心,一旦他心软,不止粉身碎骨的是他,还有素和皇后延华宫上上下下,太子府上上下下,朝中那些跟着他的人不仅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