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至于这宫氏的续命命格之人的线索,大多还是容城的原知州,现任尚书令右仆射闲谈时提与季明的。
安阳公主驸马萧印一如既往的能干,不负季明帝所望,果从容城带回了宫家续命命格之人极为确切的消息。这使得季明极为高兴,大肆赏赐一番,让他的龙隐卫带着萧印所得消息对其人进行搜寻。
巍峨的宫墙延绵不绝,亭台水榭此起彼伏。
萧印之貌虽算不得上品,但相貌堂堂,衣冠楚楚,一举一动皆显从容有度。
远处,一亭子矗立在突出一角的岩石上,日光洒落在亭顶上,金黄色琉璃瓦闪闪发光,仿佛一只苍鹰展开翼翅浮在天宇一般。
可那里,却有萧印最惨痛的记忆。
什么姓萧,名印,字临之。~x?h·u/l_i-a\n,.+c/o′m_
他本姓荀,大启三代谏臣荀氏之后。
一个景武九年七月之祸,害死的岂止六大家族。他的父亲因上请彻查七月之祸惨案,令得季明帝大怒,立下诏狱,重杖之。
行杖时的轻重,结果大不相同。打得轻,事后只是轻伤,容易复元。
但是对于萧印之父,季明帝正大怒,要“重杖”,加之其父向来清廉刚直,在朝中多有树敌,以致还未打完要打的杖数,便已经被打死。
前有三,后有四,他的父亲不是那日唯一一个血染红亭之人。
然而,这不是最让萧印最难以释怀的,毕竟,昔日里,他的父亲便常常告诫他,“文死谏,武死战,”我荀家男儿要死也要死于谏,方不负列祖列宗。
站在角落里,望着已然了无气息,仍旧被季明帝下令所定杖数一仗不少鞭尸的自家父亲那血淋淋的身体。往后多少个日子里,萧印总想问一问那个手把手教他识文断字,不苟言笑的父亲,如此是不是就是对得起荀家列祖列宗了。
问,如何;不问,又如何。
到底他萧印即使改名换姓也还是走了当年父亲想要他走的这条路。
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被婢女小心翼翼的送了进来。
那婢女将药碗放在轻抚丹寇的安阳公主面前,低眉垂眸退至一侧。
萧印走了进来,他今日的步伐较往日来后院轻快的多,面上还微微有些意气奋发之色。
他与季氏的恩怨,困了他岂止一朝一夕。
他以复仇之名入朝,以无奈之心成为季氏女婿,安阳公主驸马。
可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情。
更何况这女子怀了他的骨肉。
他请示过自家主子,还好主子告诉他,这孩子的去留皆由他。
萧印想,安阳公主虽为季氏之人,但当年之祸她到底并未有参与。冤有头,债有主,诸般怨恨、报复与她,于理终究不合。
故而,每每当她要参与到这摊浑水中来,萧印总是千方百计阻止。
然而,萧印到底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了。这世间,凡人为之事儿,左右不过一个心思,可就这一个心思,最是让人无力。有些事儿,他阻止得了,有些事儿,他阻止不了。
哪怕如同他想要留住自己的孩子这样一件事儿。
那侧立的婢女见萧印进来,神色很是忐忑的望了眼自家公主面前的药碗,又望了眼自家公主,再偷偷看了眼萧印,随将头垂的更低了。
萧印看了眼药碗,走路的步子一顿,随即走至安阳公主一侧,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安阳公主抬眸,用青花瓷小勺将碗里的药舀起又落下,黑色的汁液溅出青花瓷碗,落在雅致的桌布上,桌布上瞬间出现一个放大的黑点儿。
萧印皱了皱眉,伸手端过那药碗,向着安阳公主道,“我给你晾晾。”
安阳公主依旧身着绯色华贵衣裙,通身饰物不繁,件件精细,粉面含威,贵态十足,偏头挑着眉眼淡笑,“你可知这是什么药?”
粉面含威,贵态十足是眼前女子对他的一贯姿态。哪怕是提前安排的夫妻生活,她于他也是高高在上的安阳公主,而非妻子。
挑眉淡笑?
上一次她如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