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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宫家大小姐宫千雪虽说与他有救命之恩,可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场算计。如今人已亡,他可以不去计较那些算计,但救命之恩他终究是了了,他不欠宫千雪什么,更不欠其妹妹宫千凡也就是如今的沧玉琼什么。
还有一点,是逍遥王不敢也不愿承认的,因为他明白,于兰沁,他此生终究什么也得不到。
逍遥王以为人最无助的便是见了比不见更痛,后来才明白,最痛的其实是永远看不见。)我,的!+*书±£城?§1 ?首_发a
逍遥王自懂事起便装疯卖傻,如此至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连他自己也辨不清何为真他,何为假他。
画上那女子动了他的心,并非因她容貌绝色,而是他说了句她真可怜。而她用那双总是沉澈潋滟而又漠然的双眸回视他片刻后,一笑生百媚的笑容夹杂着凉薄的神色,语气漠然的道:“你又能比兰沁好到哪里,终究也是可怜、可悲。”
逍遥王承认,他虽生的尊贵,却是至小被他父皇的宫妃算计,被自己的亲兄亲弟排挤,但即使如此,也不曾有人对他说一句他很可怜,更无人敢如此不将他当回事儿的说他可悲。
他当时什么感觉来着?
怒意四起?恨不得捏死眼前这胆大的女子?
不,最深切的感受应该是被这句毫无掩饰的真话戳的他心窝子疼。
兰沁说她不可怜,从来都不。因为她无论在何时都有选择的权利与机会,有些是她的身份与她的,有些是她身边的人与她的,可她最后走的却是这样一条不归路,尽管如此,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逍遥王不同,他若要生存,便只能如此装疯卖傻,以至于有时候他自己全然糊涂自己是真疯真傻,还是装疯装傻。
“不见。”逍遥王展开一张宣纸,靠着回忆忆着那女子痴、嗔、怨、怒以及那份对他毫不掩的的嫌弃神情。记忆里的画面跃然纸上,可是他却画不出她的全貌。
纵然他画艺超群,除了当年钟离两位公子,自诩天下无人能及,可无论是她带面纱时沉澈潋滟而又漠然的双眸,还是她去掉面纱时显然被上天厚爱的面庞,他终究连她那五分神韵也画不出。
突然烛火又是一阵欢快的跳跃,逍遥王落了画笔,潋神将一幅幅画作燃了烛火,火苗映着他的面庞,寂静的夜里,他将自己定格成一副画卷,画卷里除了寂寥还是寂寥。
沧玉琼一袭黑色斗篷破门而入,逍遥王头也未抬的挥了挥手,示意一众护卫出去。
沧玉琼取了斗篷落坐桌旁,自顾自斟了杯茶水,嗤笑着望了眼逍遥王手里的画作,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这是沧玉琼第一次在逍遥王面前毫不掩饰的表现出自己的嫉妒与怨恨。她惯有的俏皮之色已无一丝,纯真也无一丝,有的只是爱而不得的苍凉。
“我们都一样。”这句话她说的比她的面色更苍凉。没有装纯,没有扮俏,是真正的沧玉琼。
是啊,或许因着他们都一样,一样长久的活在谎言,活在装疯卖傻里,才会让她在第一次见他时便动了心。以前有她的姐姐宫千雪,她可以忍,可以让。
可她兰沁凭什么,自从她出现,她沧玉琼的一生便被扰的一塌糊涂。
她沧玉琼也是六大家宫家堂堂嫡脉小姐,如何同为六大家钟离家大小姐的兰沁便比她高贵,如何她沧玉琼就要成为她的垫脚石,如何她沧玉琼看上的总要被她插一脚。
“你说,你与本王一样?”逍遥王将眸光从已化为灰烬的画作上移至沧玉琼面上,神色冷冽,言语冰冷。
沧玉琼看着他如此表情,听着他这般言语,终于发现,眼前这位她爱慕了多年的男子在她面前从来都以本王自称,而非“我”字。
他看她的眼神,甚至比不上他方才看着那摊灰烬温柔。
“你心中可曾有过我?”沧玉琼站起身,眸中凄色浓浓。
“本王以为你是聪明人。”逍遥王拿起一本野史,落了眼眸在书本上。
沧玉琼听罢,忍住眼中泪意。
她望着眼前看书的男子,是初次见面时他于落红树下浑身染血,是将养身体期间他清风谈笑,是离别时他说“如你这般娇俏、纯真的姑娘怕是世间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