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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去接许皎皎放学了。
过年的时候许皎皎还说,爸爸要回来了,从牢里出来的家暴犯有几个会改过自新?
如果许霁青连这点信任都不愿意给他,那他现在的处境……
该会是什么样?
四月初的天,万物回暖。
苏夏心里却坠坠地发冷,走廊里的穿堂风灌进衣领,凉得她整个人都抖了抖。
许霁青的qq昵称很有特点。
别人都在卖萌装文艺耍酷,他的是名字括号电话号码,工整得像个早早出来混社会的短工。
整个晚饭时间,苏夏的心脏越跳越慌,一点饥饿感都没了,给许霁青打了不下二十通电话。
没人接。
消息也没回。
第一节晚自习的铃声响起,苏夏沉默了半分钟。
她飞快地收拾好书包,戳戳前座的后背,“苗苗,一会丁老师要是来了,你就说我在校外上大提琴课,走得比较急。”
何苗愣了一下,“你真的……”
“不会有事的,求你了。”
苏夏没时间多说,从徐瑞阳身后挤出去,顺着后门就往楼下跑。
这个学期,她在李老师那里的课加到了每周四节,为了方便她出校练琴,苏小娟给她请了很长的假。
这一年还没有人脸识别,门卫对艺术生管得都松,打声招呼就能出门闸。
苏夏跑进地铁站,过安检,按照手机上查好的路线,向着许霁青家在南城夜市的摊位奔去。
也许是天性里自带的莽撞,苏夏做什么事情都冲动惯了,全凭本能横冲直撞。
这个时间许霁青会在夜市吗,还是陪着许皎皎在家?
苏夏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们搬了家,对他们住在哪儿一无所知。
许霁青那样的人,他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受着什么样的苦难,只要他不想让她知道,她就真的一个字都撬不出来。
她只能自己去看。
偌大的一个江城,千万人潮来来往往。
除了那座乌托邦一样的一中校园,除了那串打不通的电话号码,唯一能找得到许霁青踪迹的地方,只剩那个小小的炒粉摊。
一个多小时的路,苏夏转了三趟地铁,终于在八点多出了地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