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有几名家丁拿出家伙准备冲上来。那其叔并不着急,一提手亮出一把白惨惨的短刀来,自顾拿了截布条擦了擦血迹。
“你们一起上还是怎么着?”
几人看状犹豫着不敢上前。
其叔伸刀指了指地上的耳朵道:
“不行就赶紧带你家少爷看耳朵去吧,晚了恐怕只能留两个洞透气用了。”
那些人方才回过神来,捡了地上的部件,扶起他们少爷一溜烟跑远了。那速度真比来时还快。
看热闹的随后也呼啦一下散光了,没事的时候看个热闹,有事的时候唯恐避之不及,这大概就是看客们的心理吧。
顿时,偌大的一条街显得空空荡荡,只剩下那母女、其叔和李默余四人。
当整一条街上的人像见鬼似一走而空的时候,其叔已经默不作声地回到少年默余的身边,他的职责就是纵然天塌下来也要守护着少爷的安全。
“少爷,还冷吗,这可怎么是好呢。”其叔用手探探默余的额头,情况越来越糟。
小默余的眼神发暗,可他仍是吃力地睁开眼,看了一看那对母女,又看着蛮叔。
虽说不出话,但其叔已读懂他的目光。
“少爷啊,求你了,你都这样了,坚决不行,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其叔着急上火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个固执的小老头。
“其叔!”默余艰难地吐出话来,“这是救人!我这样又能活多长时间呢!”他的脸因为激动和发烧的缘故而显得通红。
“少爷,你别激动,伤了身子骨,我去!这就去!”其叔蛮大不情愿的样子,终究拗不过李默余。
“夫人”他走到那对母女面前,把背上的褡裢拿下来打开,拿出仅剩的干粮放在妇人手里。
“快给孩子吃吧”。
那妇人忙把吃的塞到女儿手里,对着其叔连声道谢,脸上一下子挂满了泪水:
“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还剩几两碎银,其叔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默余,一咬牙又把所有的碎银子倒在了妇人手里。
“不能啊恩人,我不能要你们的银子。”
其叔正想离开,那妇人往前匍匐几步一把抓住了其叔的腿。
“唉”老头叹了口气:“拿着吧,你们孤儿寡母的,要谢就谢我们家少爷吧。”
抬步走向了默余。
“少爷?!”妇人抬头望向街角躺着的李默余,那个虚弱无比的少年。
片刻她站起身,牵着孩子的手走了过来。
默余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他的手抓住其叔的手不住的抽动,看得出疼的厉害。
那妇人伸出一只手放在默余额头,皱了皱眉问道:“这孩子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其叔叹口气,老泪都快下来了:“冻的,你瞧这腿,雪里面冻坏的。”
妇人低头思忖着什么,少顷,她转头对那女孩说:“宝儿,去把娘的包裹拿过来。”
其叔眼里放出光彩来,他着急问道:“夫人,你能救我家公子?”
“试试看吧”
“公子,公子,你有救了!”
这时的其叔兴奋得像个孩子般不能自控,双手不住摇着默余。
默余艰难地睁开眼,看了一眼那妇人,挣扎了一丝带着谢意的微笑,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奔跑,不停地奔跑。
小默余奔跑在一条深不见底的隧洞里,四周到处都是漆黑,黑得让人压抑而窒息。
在他不知所以的时候,耳畔听到熟悉而又坚决的声音:“不可以停下来,快跑!”。
他恐慌着继续跑,脚越跑越累,越跑越重。那声音好像知道他要停下,又在不停催促他:
“不可以停,快跑!”。
默余边跑边大声哭道:“妈妈,是你吗?”
再也没有回应,一切陷入寂静
小默余跌坐地上痛哭了起来:“妈妈,你是妈妈,你答应我啊,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