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藏在西装外套下的手猛地抽出。+l!u′o·q!i-u/y!d!.*c^o+m+
一把乌黑冰冷的手枪,在尘土弥漫的昏暗车厢里,
闪烁着令人窒息的金属幽光。黑洞洞的枪口,
稳稳地、不容置疑地指向了姜书雅的眉心!
“别动,别叫。把手举起来,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陈铭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带着致命的寒意。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车窗外是漫天飞扬的黄色沙尘,
像一场永不停歇的沙暴。
车内,冰冷的枪口和男人眼中赤裸的凶光,
构成一幅地狱般的图景。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
瞬间从头顶灌下,浸透了姜书雅的西肢百骸,
让她指尖冰凉,头皮炸开,几乎能听到血液冲上太阳穴的轰鸣。
她甚至能清晰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味、皮革味,
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枪械的金属和机油混合的、死亡的气息。
她想尖叫,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的本能想要蜷缩、想要反抗,
但理智如同悬崖边最后一道脆弱的栏杆,死死地勒住了她——不能!
那把枪是真的!动一下,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就在这极致的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刹那,
一种更强大的力量从心底深处猛地迸发出来。?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那是属于母亲的坚毅,是千万粉丝博主在无数压力下淬炼出的清醒,
是独自打拼多年磨砺出的求生本能!像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瞬间将那灭顶的恐惧冻结。
孩子们的脸庞无比清晰地撞入脑海——老大赖床时嘟囔的小嘴,
老二学琴时笨拙却认真的手指。
行李箱里还有那两件小小的、柔软的童装……
她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杨如薇……姜书雅的眼角余光瞥向被自己下意识扣在座椅上的手机屏幕,
它己经暗了下去。薇姐在万里之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
此刻也鞭长莫及。求救信息己经发出去了吗?
定位共享还开着吗?她不知道。所有的指望,
此刻都必须压在自己身上!
心跳依旧狂乱,几乎要冲破胸腔。但姜书雅强迫自己深深、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沙尘的粗粝感,
强行压下了翻涌的恐慌。她缓缓地、极其顺从地,
将双手举到胸前,手心朝外,动作僵硬却稳定,
没有一丝多余的颤抖。脸上因恐惧而褪去的血色尚未恢复,
但那双温婉的眼眸深处,恐惧的浪潮己经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磐石般的清醒和坚毅。+r?c,y,x*s~w..~c^o*m_
她死死地盯着陈铭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不再移开。
车子在剧烈的颠簸中,猛地停在一片被风沙侵蚀的、
半塌的土坯墙后面。飞扬的尘土尚未落定,
后车门就被粗暴地拉开。刺眼的沙漠阳光和灼热的风沙猛地灌了进来,
呛得姜书雅几乎窒息。两个用传统格特拉头巾(Ghutrah)蒙住大半张脸、
只露出凶狠眼睛的彪形大汉,像两座移动的沙丘,不由分说地将她拽下车。
她的帆布包被一把夺走,扔在地上。手腕被粗糙的、
带着浓重汗味和沙粒的绳索死死勒住,反剪到背后,
绳结打得又紧又狠,深深地陷进皮肉里,
带来尖锐的刺痛。她踉跄着,几乎是被拖行着,
塞进了旁边一辆沾满泥垢、后斗用破帆布盖着的敞篷皮卡车里。
引擎发出一阵粗暴的咆哮,皮卡车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猛地蹿了出去,冲进茫茫无际的金黄色沙海。
狂风裹挟着滚烫的沙粒,劈头盖脸地抽打过来,
像无数细小的鞭子,抽在脸上、裸露的脖颈上,
火辣辣地疼。眼睛根本无法睁开,呼吸也变得无比艰难,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滚烫的沙尘。
车速快得惊人,车身在松软的沙丘间疯狂跳跃、颠簸,
每一次剧烈的起伏都让姜书雅像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般被抛起又重重砸在冰冷的金属车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