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在剧烈狂跳，但那并非单纯的恐惧，而是一种更复杂的、混杂着震惊、骇然，以及病态兴奋和强烈渴望。

他看到了一种全新的、他从未想象过的力量形态。

大蛇丸代表的是通过禁术和人体改造掠夺他人力量的“邪道”。

他的哥哥宇智波鼬，代表的是依靠血脉和天赋将瞳术发挥到极致的“王道”。

而眼前这个名为“白术”的男人，他所代表的，是一种更本质、更纯粹，更接近世界“真理”的——洞悉一切、解构一切、然后利用一切的“理之道”。

那不是依靠天赋，也不是依靠血脉。

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建立在绝对“知识”之上的力量。

这种力量让佐助感到前所未有的战栗，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着迷。

他内心那座名为“复仇”的天平，第一次发生了剧烈的倾斜。一边是大蛇丸充满诱惑的咒印力量，而另一边，是白术这个更加神秘、更加无法理解，但可能隐藏着更大秘密的男人。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动摇。

就在这时，白术做了一件让在场所有清醒生物都更加毛骨悚然的事情。

处理完自己的队友后，他没有选择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转过身，缓缓走回到那具被他当成“盾牌”和“素材库”的雨忍尸体旁，再次蹲下了身子。

他从怀里拿出一小瓶医用酒精和一团干净的雪白棉球。

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沾满酒精的棉球，仔细地、温柔地，甚至带着歉意地，擦拭着尸体脸上早己凝固的血迹和污泥。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生怕弄疼了这个早己感觉不到疼痛的死者。

在将尸体的脸擦拭干净之后，他又伸出手，将尸体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衣服一点点整理好。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那张恢复了些许“人样”的陌生脸庞，嘴唇轻轻动了动，用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微弱声音轻声说道：

“感谢你的馈赠。”

这诡异到极致、充满矛盾冲突的一幕，彻底击垮了所有旁观者的心理防线。

犬饲健看着那个正在“悼念”敌人尸体，却对自己这个活着的队友不闻不问的白术，眼中最后属于人类的光芒也熄灭了。他彻底放弃了思考。

而佐助看着白术的背影，看着那个将“死亡”当成一种“艺术”，将“尸体”当成一种“恩赐”的男人，他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拳头。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因为他的整个灵魂，都在为此战栗。

一个恐怖、疯狂，却又充满致命诱惑力的念头，在他的心中疯狂滋生。

或许……想要战胜宇智波鼬那个怪物，所需要的并不是大蛇丸的力量。

而是……

是眼前这个更加无法被理解、更加恐怖的怪物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