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福蹲在墙根猛抽旱烟,火星子在阳光下一明一灭,烟杆咬在嘴里发苦,他却浑然不觉。
一锅烟抽完,他起身在鞋底磕了磕烟袋锅,闷声开口:
“别嚎了,你说那野山参……真能卖十两银子?”
张氏正对着街角吐唾沫,闻言立刻拔高嗓门:“咋不能?他兜里那银子还能是假的?”
她忽然揪住老伴的袖口,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你还记得不?几天前他去山上打猎,从山崖上滚下来,保准就是那时候挖到了宝贝,寻了地方藏着,不告诉咱们!”
王有福被掐得咧嘴,抬手甩了她一耳光:“你属狗的?掐出血来能卖钱咋的?再乱掐老子抽死你!”
张氏捂着脸首撇嘴:“我这不急眼了嘛!眼瞅着白花花的银子从指缝里溜了……”
“急眼有啥用?还能去抢不成?”王有福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张氏却突然眼睛发亮,拽着他往路边躲了躲,压低声音道:“当家的,我琢磨出个法子,保准能让那小子吐点银子出来!”
“啥法子?” 王有福侧过耳朵。
“等回去咱就满村嚷嚷,说他偷鸡摸狗、忤逆不孝,让媒婆见了他绕着走!”
张氏眼里泛着精光,“除非他给咱五两银子赔罪,不然咱就天天去村口骂,让十里八乡的姑娘都知道他是个狼心狗肺的货!
他要想娶上媳妇,就得乖乖把银子送来,你说这招妙不妙?”
她越说越得意,仿佛己经看见白花花的银子滚进自家钱袋,干枯的手指在王有福眼前晃得飞快,活像真攥着几锭大银元宝。
王有福听了张氏这番话,也有些不确定:“你说这办法,真能行?他要是不给银子咋办?”
张氏冷笑一声:“肯定会给的,他今年都二十五了,心里比谁都慌!你忘了?之前在村子里见着林寡妇,他眼珠子都快黏人家裤腰带上了。”
王有福稍一回想,眼里也有了光,老婆子说的这个办法,说不定还真有用。
回去试试就知道了,对方就算心里难受也得受着。
县太爷又不是他亲戚,他还能将自己抓进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