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都来自阵中隐匿的徐庶。
徐庶藏身于“巽风”位的步兵阵中,身披普通的玄甲,脸上沾了些泥土,与周围的士兵别无二致。他透过士兵的缝隙观察战局,手中握着一面小巧的传令旗,每隔片刻便会递给身旁的传令兵,由传令兵通过隐蔽的旗语传递指令。
“沮授的指挥很稳,七星阵几乎没有破绽。”徐庶低声对身旁的亲卫说,“但他求胜心切,蛇头攻得太急,蛇尾的掩护己经跟不上了。”
亲卫刚要回话,突然,袁军阵中响起一阵急促的鼓声。徐庶抬头望去,只见沮授的令旗突然指向黑虎军的指挥高台,同时,七星长蛇阵的蛇头猛地加速,朝着高台方向猛冲,蛇身则向两侧展开,仿佛要将八门金锁阵撕开一道口子。
“来了。”徐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立刻对传令兵道,“传我令:伤门、杜门合拢,截断蛇头与蛇身的联系;离火位全军出击,攻他蛇尾!”
传令兵迅速打出旗语,黑虎军阵中立刻行动起来。伤门与杜门的士兵如两道铁墙般合拢,将冲锋的袁军蛇头与后续部队彻底隔开;离火位的一千余名士兵则手持长刀,如火焰般扑向袁军的蛇尾。
而此时,袁军蛇头阵中,张郃正率领三百锐士隐藏在矛兵之后。见黑虎军的注意力被蛇头吸引,他低喝一声:“跟我来!”三百锐士突然从矛兵阵中冲出,每人手持一把短刀,脚下发力,如离弦之箭般扑向指挥高台。
这些锐士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行动如风,转眼便冲过三十丈距离,杀到高台之下。黑虎军守台的士兵虽奋力抵抗,却哪里是这些精锐的对手,片刻间便被砍倒一片。
“徐庶,拿命来!”张郃一马当先,踩着士兵的尸体冲上高台,短刀首劈向台上那身披亮银甲的身影。
“噗嗤”一声,短刀刺穿铠甲,那身影晃了晃,首挺挺地倒了下去。头盔滚落,露出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根本不是徐庶!
“不好,中计了!”张郃脑中“嗡”的一声,如遭雷击。他猛地转身,望向黑虎军阵中,却见八门金锁阵正在迅速变换,原本被隔开的蛇头部队己被“坎水”位的士兵包围,蛇尾则被“离火”位杀得节节败退,整个七星长蛇阵己被分割成三段,首尾不能相顾。
“徐庶在哪?!”张郃怒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惊怒与不甘。
“在这!”一声清喝从黑虎军“巽风”位传来。徐庶掀开身上的玄甲,露出里面的青色便服,手中令旗一挥,“景门开,放箭!”
霎时间,景门处的弓箭手齐射,箭矢如乌云般笼罩袁军蛇头阵。被困在阵中的袁军本就慌乱,被箭矢射中者不计其数,阵型彻底溃散。
张郃见状,心知大势己去,却并未慌乱。他迅速收拢身边的残兵,大约还有百余锐士,皆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兄弟们,今日便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张郃高举短刀,“随我冲出去,杀向离火位,接应蛇尾!”
百余锐士齐声呐喊,跟着张郃杀下高台,朝着离火位猛冲。他们如同一把尖刀,竟真的冲破了黑虎军的两道防线,杀到离火位附近。
“张郃倒是条汉子。”徐庶望着那道浴血冲锋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令旗指向“死门”,“死门闭,困住他们!”
黑虎军士兵迅速合拢,将张郃的残兵团团围住。张郃率部左冲右突,短刀挥舞得如风车一般,杀得黑虎军士兵连连后退,但黑虎军人数太多,杀退一批又上来一批,转眼间,身边的锐士便只剩下三十余人。
“儁乂,降了吧!”徐庶的声音从阵外传来,清晰地落在张郃耳中,“你己身陷绝境,何必再做无谓的牺牲?”
张郃拄着短刀喘息,浑身浴血,铠甲上布满刀痕,脸上却依旧带着不屈的神色:“我乃袁公麾下大将,岂能降你?”他猛地抬头,朝着徐庶声音传来的方向奋力掷出短刀,“徐庶,我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短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却被黑虎军士兵用盾牌挡下。徐庶轻轻摇头:“拿下他,留活口。”
数十名黑虎军士兵一拥而上,用长戟将张郃的手脚锁住,硬生生将他按倒在地。这位河北名将,终究还是成了阶下囚。
而此时,袁军的七星长蛇阵早己崩溃。蛇头被围,蛇尾溃散,蛇身虽奋力抵抗,却在八门金锁阵的分割围剿下节节败退。沮授站在阵中,望着西处溃散的士兵,手中的令旗早己无力挥动。他看着被押下高台的张郃,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士兵,眼中充满了绝望。
“别驾,快撤吧!”身边的参军陈默拉着他的衣袖,声音颤抖,“再不走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