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营一万,斩将营一万,夺旗营一万;加上各郡郡兵,合计己超十万之数。武都的铁矿每月出铁五万斤,工坊营的甲胄堆积如山,连羌胡部落都私下里说:“董卓在洛阳杀人,倪风在凉州养人,这天下怕是要变了。”
“关东的袁绍、袁术己在联络诸侯。”贾诩展开一封密信,上面是南阳太守袁术的笔迹,约倪风“共讨董卓,匡扶汉室”,“主公打算如何回复?”
倪风望着窗外的雨帘,安定城的农田里,农夫们正趁着雨后抢种冬麦,新翻的泥土带着湿润的腥气。^咸~鱼^墈_书~罔\ _哽!歆.嶵+哙?他拿起笔,在帛书上只写了八个字:“保境安民,恕不奉陪。”
“告诉袁术,”他把帛书递给信使,“凉州的甲士要守长城、护商道、种粮食,没空去洛阳陪他们争虚名。若他真有心讨贼,就先管好关东的流民——别让他们往凉州跑时,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信使走后,窦云抱着熟睡的倪逍进来,案几上的油灯映着她的侧脸:“夫君是怕关东诸侯打完董卓,转头就来打凉州?”
“乱世之中,只有手里的粮食和兵是真的。”倪风轻轻抚摸着孩子柔软的头发,“董卓废帝,诸侯讨贼,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的地盘。咱们守好这十万甲士、百万生民,比什么都强。”
窗外的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照在安定城的城墙上,把“安定”二字映得格外清晰。远处的马场里,韩遂的骑兵正在夜训,马蹄声踏碎了秋夜的宁静;作坊区的炉火还亮着,铁匠们在赶制过冬的农具;流民营的帐篷里,传来孩子们安稳的鼾声。
洛阳的血火,终究没能烧到河西。当董卓在崇德前殿饮宴时,凉州的粟米正在粮仓里堆积;当吕布的铁骑在洛阳街头劫掠时,河西的驰道上,商队的驼铃正伴着晨光远行。
倪风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天下,但只要凉州的粮仓不空、甲士不软、民心不散,这河西走廊上的星火,终能燎原。
公元189年十二月,安定城的冬雪初落,把张掖的驰道铺成了白玉带。周昂踩着雪往州牧府去,怀里揣着新造的“百炼钢”刀——刀身泛着青芒,是武都铁矿的新成果,马腾说这刀砍匈奴人的皮甲,就像切冻肉一样顺。
刚到门口,就撞见贾诩从里面出来,手里的玉珏上沾着雪粒:“关东的檄文到了,桥瑁那篇伪诏,写得倒比真的还像回事。”
议事厅里,火盆烧得正旺。倪风展开那卷传遍天下的檄文,上面“董卓迫杀弘农王、鸩杀何太后”的字眼刺得人眼疼。窦云抱着倪逍坐在一旁,孩子正用手指戳着地图上“洛阳”的位置,咿咿呀呀像是在说什么。
“袁绍在勃海竖起了‘讨董’大旗,袁术在南阳响应,韩馥、刘岱这些人也都派兵了。”贾诩数着檄文后的签名,嘴角带着讥诮,“一共十七路诸侯,看着热闹,实则各有各的算盘。”
倪风指尖点过地图上的关东诸郡:“桥瑁第一个跳出来,是想借讨董当出头鸟,可他东郡夹在兖州和冀州之间,打完董卓,韩馥、刘岱能容他?袁绍喊得最响,却把粮草基地放在河内,让王匡打前锋——这是想让别人先耗实力。”
“还有袁术。”窦云忽然开口,她父亲曾与袁术有过旧交,“此人贪而无谋,在南阳屯了十万石粮,却只派五千人去会盟,摆明了想坐收渔利。”
韩遂刚从金城来,陷阵营的轻骑营己沿湟水布防完毕,闻言忍不住道:“那依主公看,哪些是真心讨董的?”
“曹操算一个。”倪风想起几年前黄巾之乱时,驰援皇甫嵩,最终颍川大捷的曹操“此人敢拿五色棒打宦官的亲戚,性子烈,这次带了五千人从陈留出发,是真敢跟董卓拼命。还有鲍信,他弟弟鲍韬战死过,这次必是豁出去了。”
贾诩补充道:“但这两人兵力太弱,拼得越凶,死得越快。曹操若败,名声能传遍天下;鲍信若死,鲍家在泰山郡的声望会更高——乱世里,名声有时候比兵马管用。”
“那按兵不动的呢?”李翼问,他刚从敦煌调了一批西域香料,正愁没地方卖,“比如那个冀州牧韩馥,坐拥百万石粮,却只给袁绍送了三万石,听说还在邺县按兵不动。”
“假途灭虢的老手。”倪风冷笑,“他是想等袁绍和董卓两败俱伤,再趁机吞了河内和魏郡。可他忘了,袁绍的谋士里有田丰,逢纪,许攸这些人精得很,回头第一个就会拿他开刀。”
最热闹的是那些“只出粮不出兵”的诸侯。徐州牧陶谦送了五千匹帛,扬州刺史陈温运了万石粮,却连个偏将都没派。贾诩把这些人的名字记在竹简上,用红笔圈了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