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仰马翻,断裂的骨骼声、战马的哀鸣、胡人的惨叫此起彼伏。
“中计了!”杂胡首领的吼声带着惊恐。但此刻的胡骑早己收不住势,后面的骑兵踩着前面的尸体继续往前冲,更多的人马坠入陷阱,原本平整的盐滩瞬间变成一片血肉模糊的修罗场。
倪风勒住马缰,沙里飞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嘶鸣。他猛地举起马槊,槊尖首指苍穹,声如洪钟:“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红砂岩后突然响起震天的呐喊,五百名兵士如神兵天降,他们手中的长戟组成一道钢铁丛林,沿着崖壁俯冲而下。周昂一马当先,长戟横扫,将一名试图爬起的胡骑拦腰斩断,鲜血溅在他的玄甲上,瞬间蒸腾起一股白气。
胡骑阵脚大乱。那些坠入陷阱的人马阻塞了去路,后面的骑兵想退却被同伴裹挟着往前冲,只能眼睁睁看着中原兵士的长戟刺向自己的胸膛。倪风催马杀入阵中,马槊翻飞如龙,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他先是一槊挑飞杂胡首领的亲卫队长,又顺势横扫,三名胡骑的头颅同时落地,滚烫的血喷了他满脸。
“杀!”周昂的吼声震得崖壁落石簌簌而下。他带领的玄甲兵士训练有素,三人一组结成小阵,长戟负责刺马,环首刀专砍人腿,配合默契如行云流水。杂胡的骑兵虽然凶悍,但在狭小的空间里无法展开骑射优势,只能被动挨打。
盐泽滩上很快积起一层厚厚的尸体,断裂的弯刀、散落的箭簇、踩碎的骨殖与白花花的盐碱混在一起,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胡人的惨叫声渐渐稀疏,不少骑兵见势不妙,调转马头想逃,却被后面涌来的同伴堵住,只能绝望地挥舞弯刀抵抗。
就在此时,杂胡首领突然举起了狼头幡。这个满脸虬髯的胡人头领虽然左臂中了一箭,却依旧声如野兽:“勇士们!把他们拖进地狱!”他亲率五百名精锐绕开陷阱区,从右侧的盐碱滩发起反击。这些胡骑显然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他们弃了战马,手持弯刀匍匐前进,利用盐堆和冻土块作为掩护,渐渐稳住了阵脚。
倪风心头一沉。他看得清楚,胡人的数量仍占绝对优势,一旦让他们重新组织起来,这场伏击战就会变成拉锯战。他策马冲到周昂身边,低声道:“让弟兄们收缩防线,守住崖壁下的狭窄处。”
话音未落,胡骑的反扑己如狂风骤雨般袭来。杂胡的精锐挥舞着镶嵌铜钉的狼牙棒,硬生生在玄甲兵士的阵线上撕开一道缺口。一名年轻的士兵刚刺倒一名胡骑,就被侧面飞来的弯刀削掉了半边脑袋,滚烫的脑浆溅在旁边同伴的脸上。
“顶住!”周昂嘶吼着补上缺口,长戟刺穿一名胡骑的咽喉,却被另一名胡骑的狼牙棒砸中后背,闷哼一声喷出鲜血。
倪风眼角的肌肉剧烈抽搐。他看到自己的兄弟们正一个个倒下,而胡人的后续部队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五百对三千,这道鸿沟终究难以逾越。他猛地回头望向红砂岩的另一侧——约定好的援军,怎么还没来?
“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完犊子,不会被出卖了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左侧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倪风抬眼望去,只见尘烟滚滚中,一面“赵”字大旗正迎风招展,三百名骑兵如离弦之箭般杀来,为首那员大将银盔银甲,正是敦煌守将赵岳!
“子杰莫慌,赵某来也!”赵岳的吼声中气十足,他手中的战刀寒光闪闪,一刀便将杂胡的旗手连人带旗劈成两半。
几乎是同时,右后方传来苍凉的号角声。三百名身着皮甲的乌延部勇士手持战斧杀了过来,首领赤着上身,战斧挥舞间血肉横飞,口中还唱着战歌。
“是援军!”周昂喜极而泣,原本疲惫不堪的兵士顿时士气大振,他们仿佛忘了伤痛,挥舞着兵器再次发起冲锋。
胡骑彻底崩溃了。他们腹背受敌,左边是赵岳的铁骑冲击,右边是乌延勇士的战斧劈砍,正面还有倪风率领的兵士死战,三路夹击之下,再凶悍的勇气也变成了绝望。
杂胡首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骑兵像割麦子般倒下,他试图组织抵抗,却被倪风的马槊逼得连连后退。沙里飞猛地向前一蹿,倪风借势一槊刺出,正中杂胡首领的肩胛,将他挑落马下。
“降者不杀!”倪风的吼声在盐泽上空回荡。
残存的胡骑见状,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求饶。这场从清晨持续到正午的血战,终于在正午的烈日下落下帷幕。
午后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倪风拄着马槊站在盐滩上,沙里飞温顺地靠在他身边,不断用脖颈蹭着他的手臂。周昂正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