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
那呼唤声,似乎更近了。
雪倾犹豫了一瞬,抬脚踏入雾中,冰凉的触感从脚底蔓延上来。
雾气如有生命般在她面前分开,指引着方向。
雪倾颈间的龙玉髓更烫了。
她跟着雾气的指引向前走去,脚下的土地变得松软潮湿,每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落叶上。
周遭的农舍在浓雾与血月下扭曲变形,窗棂破败,院墙坍塌,仿佛这个村子早己荒废多年,死气沉沉。
头顶的血月越压越低,大得几乎要坠下来。
不知走了多久,雪倾看不清自己走到了何处,只有头顶的血月几乎占据了半边天空。
她仰头望去,血月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坠落。
雪倾看不真切那是什么,下意识地看向空中寻找弹幕提示。
那些往日无处不在的弹幕,此刻竟全部消失了。
雪倾收回视线,站在血月下静静等待。
那团黑影离她越来越近,就像有人隔空递来一件物品。
她下意识伸出手……
与此同时,柴房屋顶上,原本闭目打坐的夙夜倏然睁开眼。
他看了眼雪倾离去的方向,皎白月光洒在他的面具上,映出冷冽的光。
夙夜眼中不解,却丝毫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她深更半夜去做什么?
他收回视线,躺倒在屋顶上,从怀里摸出个啃了一半的果子,咔嚓咬了一口。
另一边,任青衣和谢无咎所在的院落。
月光如水银泻地。
谢无咎凝视着面前灵光流转的万象棋盘,指尖轻点,眼底浮现一抹兴味。
“冰消水长,卦象变了……”
他指尖一顿,唇角勾起,“东溪村的破局之机,竟在水不在冰?”
那花奴的灵根正是水。
世事当真奇妙。
谢无咎轻笑一声,正欲继续推演,指下的棋子却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光芒乱闪,整个棋局瞬间化作一团混沌。
“嗯?”谢无咎的笑意敛去,眉头微拧。
无法推演?
发生了什么变故,竟能扰乱天机至此。
正待他指尖重新凝聚灵力,试图再次落子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非人的嘶吼。
几乎是同时,任青衣从柴房内飞掠而出,悬停半空,手持玄冰魄望向声音来源。
“出事了!”她冷声道。
二人对视一眼,谢无咎挥手散去灵气凝聚的棋盘,同时向着声音来源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