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冰冷的气流,不是水,却比深海寒渊的水流更加刺骨。~看/书`屋?晓-税^王/ ·已~发?布_醉¢欣/璋`节`
它像是一根烧红的,却又散发着绝对零度寒气的金属探针,从心脏出发,野蛮地刺入了他主动脉之中。
瞬间。
沈御舟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扔进沸油里的虾米,背脊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极致的痛苦,堵塞了他的喉咙,剥夺了他的发声能力。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在他的每一根血管里,轰然炸开!
冰冷。
霸道。
仿佛亿万根冰针,在他的血液里疯狂穿刺,搅动,试图将他温热的生命之源,彻底冻结、粉碎。
但这仅仅是开始。
紧随其后,是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感受——灼热。
一股源自龙魂深处的暴虐意志,随着那股冰冷气流一同涌入。
如果说冰冷是在物理层面摧毁他的血管,那么这股灼热,就是在精神层面焚烧他的生命。
他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点燃了。
从心脏到指尖,从主动脉到最微末的毛细血管,无处不在燃烧。
冰与火的交响,在他的体内,演奏着一曲最残酷的毁灭乐章。
沈御舟的眼球瞬间布满了血丝,视网膜上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3/捌,墈·书/蛧- ^庚′辛·醉¢快?
白色的天花板,变成了血红的漩涡。
明亮的灯光,化作了狰狞的鬼影。
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血液正在发生剧变。
那些鲜红的血细胞,在那股冰冷气流的冲击下,正在成片成片地死去,崩解,化为最原始的能量。
然后,又在那股霸道龙气的裹挟下,重新凝聚。
新生的血液,不再是鲜红色,而是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暗金色。
它们更加凝练,更加沉重,流动之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蛮横的力量。
这是在换血!
用龙的血,换掉他身为人的血!
“熬……住……”
一个古老而淡漠的声音,在他混乱的意识深处响起。
是烛渊。
「你的意志若是崩溃,神魂动摇,龙气便会失去引导,彻底失控。届时,你这具脆弱的皮囊,会从内部炸开,化作一地血泥。」
这话语不带丝毫感情,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可这冰冷的事实,却像是一针强心剂,狠狠扎进了沈御舟即将涣散的意识里。
死?
不行!
他不想死!
他想起了在锁龙井下的那种无力与恐惧,那种自己的生命完全不被自己掌控的屈辱感。*幻^想!姬\ .埂?芯·罪^全?
他就是为了摆脱那种感觉,才选择了这条路!
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啊啊啊——!”
压抑到极致的痛苦,终于冲破了喉咙的束缚,化作一声嘶哑而痛苦的咆哮。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皮肤之下,一根根青筋如同扭动的蚯蚓般暴起,在他全身的皮肤上,勾勒出一幅诡异而恐怖的脉络图。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的毛孔里涌出。
但那汗水,却不是透明的。
而是带着一丝腥臭的,粘稠的黑色液体。
那是他身体里的杂质,是被霸道的龙血,强行从骨髓、从肌肉、从五脏六腑里挤压出来的废物。
病房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污浊不堪。
那是一种混杂着血腥与腐臭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沈御舟的神智,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中,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块铁胚,正在被一柄无形的巨锤,一次又一次地捶打,锻造。
每一次捶打,都伴随着骨骼欲裂的剧痛。
每一次锻造,都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撕扯。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不知道过了一秒,还是一个世纪。
就在沈御舟感觉自己的意识之火,即将被痛苦的浪潮彻底淹没时。
他胸口处,那副黑龙纹身,猛地一亮!
那双金色的龙瞳,仿佛活了过来,射出两道肉眼不可见的神光,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一股温润而磅礴的力量,从纹身处扩散开来,迅速流遍他的西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