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花捧着那个比她小脸还大的粗瓷碗,小脸蛋因为喝了热乎乎的牛奶,泛着一层健康的红晕,像个熟透了的小苹果,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零?点~看′书? ,哽*歆_蕞¨筷+
她的小嘴一圈都沾着白色的奶渍,形成一个滑稽的白胡子圈,自己却一点也顾不上擦。她正小口小口地、无比珍惜地喝着碗里剩下的牛奶,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满足的吞咽微微地颤动着,生怕一口喝完了,那股子香甜的味道就从嘴里跑掉了。
这牛奶太好喝了,太香了!
喝到一半,她忽然抬起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是被泉水洗过的黑葡萄,亮晶晶地看着正在微笑的哥哥。她歪着小脑袋,用一种特别天真,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语气,小声问道:“哥哥,这个牛奶已经这么甜,这么好喝了,要是……要是我们再往里面放一点点糖,那它会不会就变成神仙才能喝的东西啦?”
“糖?”
王小虎正端着碗,享受着这纯粹的奶香和其中蕴含的温润能量,闻言心中猛地一动。
妹妹这句不经意的童言,就像是一把金色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脑海里一扇全新的、充满了甜蜜香气的大门。
糖。
这个字,在这个年代,分量实在是太重了。
王小虎的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相关的记忆。他太清楚了,在眼下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1949年,糖绝对是比肉还要精贵的战略物资。那是普通人家逢年过节,才敢咬着牙去供销社或者洋行,买上一小包,用纸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跟宝贝似的供起来的奢侈品。
平日里谁家孩子要是能舔上一小块糖,那都能在胡同里炫耀好几天。
想买到,不仅要花大价钱,有时候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点门路。
自己手里倒是有钱,那几箱金条银元,别说买糖,就是把一个铺子的糖都包下来都够了。
可问题是,然后呢?
王小虎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一个无父无母,带着两个弟妹过活的半大孩子,家里头隔三差五飘出肉香也就罢了,还能解释成自己有打猎的本事,毕竟自己上交过枪支,在军管会的李兴华那里是挂了号的。可要是再大张旗鼓地去买糖,甚至成包成包地往回搬,那也太扎眼了。
斜对门九十五号院里那些人的嘴脸,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0,0/暁~税`惘. `埂.薪+最*全·那个精于算计的阎埠贵,官迷刘海中,还有那个护犊子的贾张氏,哪个是省油的灯?
自己家这边的动静,他们肯定都竖着耳朵听着呢。
这不符合自己从一开始就定下的“低调求稳、闷声发财”的基本原则。财不露白,尤其是在这个人心复杂、秩序初建的年代,任何一点不合常理的富裕,都可能招来无法预料的麻烦。
他可以不在乎那些窥伺的目光,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但不能不为弟弟妹妹的安全考虑,他不想让任何潜在的风险,打破眼下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可是,小花想吃更甜的东西……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他平静的心湖,荡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他看着妹妹那双充满了期盼的、清澈见底的眼睛,心里头最柔软的那块地方,一下子就被触动了。
自己费尽心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带着弟妹来到这四九城,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让他们过上最好的日子,弥补他们童年所有的缺失吗?
吃饱穿暖只是最基本的,他要让他们活得开心,活得幸福。
妹妹只是想吃一点甜的,这么小的一个愿望,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能不满足她?
不能去外面买,那就自己做!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王小虎的思路瞬间就活泛了。
自给自足,丰衣足食,这才是种田的根本!这才是灵草空间最大的意义所在!
怎么自己做糖?
他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是甘蔗。南方那玩意儿,甜得很,是制白糖的主要原料。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否决了。北平这地界儿,气候不合适,种不了甘蔗。就算在灵草空间里能种,那后续的压榨、熬煮、提纯,工序也太麻烦了。他脑子里有全套的现代制糖工艺流程,可那需要压榨机、沉淀池、过滤设备、真空蒸发罐……没有专业的设备,自己拿个锅捣鼓出来的,也就是点杂质很多的、黑乎乎的粗劣糖稀,味道还不好。
那甜菜呢?北方制糖的主要作物。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