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的平静。他转过身,看着李兴华,一字一句地说道:“李干部,这牛,想救活,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你快说!只要能救活,什么都行!”李兴华急切地追问。
“得换个地方,换个懂行的人,用特殊的料,一天十二个时辰地精心照料着。”王小虎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把它放在你们这儿,人来人往,阳气太重,冲撞了它本就虚弱的元神。而且这地方阴冷潮湿,它又这么虚,待下去只会加速它的死亡。神仙来了也难救。”
“换个地方?”李兴华愣住了,他下意识地想到了流程和规定,“换哪儿去啊?这……这可不好办。”
王小虎指了指自己,眼神坚定:“我家。南锣鼓巷五十号院,地方大,院子深,又清净。我来亲自照料它。”
“你?”李兴华彻底愣住了,他不是不信王小虎,而是这件事的性质太特殊,“这……这可是公家的财产,还是苏联友人送的礼物,有政治意义的。就这么让你带走,我……我担不起这个责任,不好向上级交代啊。”
“李干部,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王小虎知道,现在是攻心的关键时刻。他拉着李兴华走到一边,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首戳要害。
“第一,这牛放在这儿,九成九是死路一条。一旦养死了,你们单位的责任最大,说出去是你们照料不周。到时候苏联同志问起来,你们怎么交代?就说我们尽力了?这话谁信啊。.求~书.帮? -蕞?新~彰`节·庚¢鑫′筷_”
李兴华的脸色沉了下去,王小虎说的正是他最担心的。
“第二,让我带回去养。”王小虎伸出第二根手指,“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没救活,那也是它命该如此,先天不足,至少责任不在你们‘照料不周’上了,我也能帮你们作证,是我领回去以后才死的。这叫责任转移。可要是……我把它养活了呢?”
王小虎看着李兴华,眼神里带着一丝洞察人心的锐利:“养活了,功劳是你们单位的,是你李干部的,是你们领导的。我不过是受你们委托,出了份力气的老百姓。里外里,你们都不亏,最好的结果是天大的功劳,最差的结果也是把责任摘出去。这笔账,您算算,划不划算?”
他又加了一剂猛料,语气变得无比诚恳:“而且,这牛要是真被我养活了,以后它长大了,产的奶,我一滴都不要,全都用桶装着,每天给你们单位送过来,给领导和同志们补身体。我只要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李兴华的呼吸己经变得有些急促了,他被王小虎这番话说得心乱如麻,但又觉得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就让我弟弟妹妹,每天能跟着分到一小碗就行。我不求别的,就图这个。”王小虎的表情诚恳无比,眼神清澈,好像真的是一个为了弟妹的口粮而绞尽脑汁、奔波劳碌的好哥哥。
李兴华被他说得彻底心动了。
王小虎的分析句句在理,把所有的利弊都清清楚楚地摆在了台面上。他看着王小虎,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两个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孩子,再看看棚子里那头出气多入气少的牛犊,心里只觉得一团乱麻。
‘这孩子……脑子太清楚了!这哪像个八岁的娃!’李兴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但他知道,王小虎说的是对的。再犹豫下去,这牛就真死了,到时候什么都晚了。赌一把!
“好!”李兴华一咬牙,一跺脚,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小虎同志,我就信你这一次!这牛,你带走!就按你说的,算是我们单位请你帮忙‘代养’!出了事我担着!回头我亲自跟我们领导打报告去!”
“谢谢李干部信任!”王小虎心中大喜,面上却依旧平静。
事情就这么成了!
李兴华为人爽快,办事也利落,下了决心就不再拖泥带水。他立刻叫来两个战士,找了辆单位运货的板车。
王小虎小心翼翼地将那头软得像面条一样的小牛犊抱了起来,它的身体轻得吓人,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他将它稳稳地放在铺了厚厚干净干草的板车上。
办完交接,李兴华亲自把他们送出大门,再三嘱咐:“小虎同志,全靠你了!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
“您放心。”王小虎点头应下。
回家的路上,王小虎在前面推着板车,小牛和小花一左一右地跟在旁边,满脸新奇又担忧地看着车上这个新来的、看起来快要死了的小家伙。
“哥,它叫什么名字呀?”小花仰着头问。
“还没想好,等它能站起来了,我们再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