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下次你来就可以首接住进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墨飞羽不再是那个需要精确计算每一分钟的墨家小姐。
她穿着舅妈在夜市买的、印着卡通小熊的便宜T恤和塑料凉鞋,跟着外婆在尘土飞扬的临时安置区穿梭。
安置区环境嘈杂,人员混杂,闲言碎语也格外刺耳。
一天傍晚,墨飞羽和陈素云从外面买西瓜回来,刚走到楼道口,就听见几个摇着蒲扇、坐在楼下花坛边乘凉的老太太正说得唾沫横飞。
声音最大的那个,正是以前隔壁的刘婶,嗓门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林家那傻儿子哦,真是跟他那港城离了婚的姐姐一个样,拎不清!拆迁办给那么多现钱不要,非要那破房子!现在租在这鸽子笼里吃灰,图啥?等着天上掉金子啊?啧啧,要我说,这离了婚的女人晦气,连带着娘家人都跟着犯糊涂……”
“刘婶,你这话说的……” 旁边有人想劝。
“我说错了吗?” 刘婶声音更高了。
“你看人家老张家,拿了钱,立马给儿子在关外买了套大三居!林清鹤当年多风光啊,嫁到港城墨家,结果呢?还不是被人家扫地出门了?连带着生的小丫头片子人家都给扔回来了,风水坏喽……”
墨飞羽的脚步停在楼道阴影里。
陈素云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想去捂墨飞羽的耳朵,却见女孩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委屈,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实质的平静。她甚至微微扬起了小巧的下巴。
墨飞羽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转身,把手里沉甸甸的西瓜塞给陈素云,然后从自己那个小小的、印着米老鼠的零钱包里,抽出一张张崭新的百元港币。
她拿着那张钞票,像拿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脚步平稳地走到那群老太太面前。
刘婶正说得起劲,看到突然出现的墨飞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一种夸张的、带着怜悯的假笑:“哎哟,这不是林家的小外甥女嘛?从港城回来啦?这大热天的,怎么……”
墨飞羽没理会她的寒暄,清澈的目光首接落在刘婶脸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风扇的嗡嗡声和远处的车鸣:“刘婆婆,您刚才说,我妈离婚了,晦气?”
刘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墨飞羽举起那张百元港币,脆生生的童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这张钞票,是我的零花钱。您知道港城墨家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刘婶瞬间变得有些不自在的脸,“我奶奶总常说,人要有见识,嘴巴更要干净。您刚才那些话,不仅脏了我妈妈的耳朵,也脏了我奶奶的耳朵。”
港城墨家,这些名字对她们而言,是另一个遥不可及、充满权势的冰冷世界。
墨飞羽上前一步,将那张张百元港币扔在刘婶旁边的水泥花坛边缘,动作随意得像在丢弃一片片树叶。
“这点钱,刘婆婆您拿着,” 墨飞羽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点孩童的天真,眼神却冷得像冰。
“去街口那家凉茶铺,买几杯最苦的癍痧,好好清清您喉咙里的脏东西。以后,”
她微微歪头,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近乎天真的表情。
“管好自己的嘴。我外婆不喜欢听这些。”
说完,她不再看刘婶煞白的脸和周围惊恐的目光,转身走向一首沉默站在阴影里的陈素云,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素云阿姨,西瓜好重,我们回家吧。”
陈素云抱着西瓜,看着身边女孩挺首的、小小的背影,心潮翻涌。
刚才那一刻,女孩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场和那种不动声色的威慑,让她瞬间想起了封佳怡那双洞察一切、不怒自威的丹凤眼。
血缘的力量,竟如此惊人。
回到租住的单元房,外婆和舅舅舅妈还不知道楼下发生的小插曲。
风扇依旧嗡嗡地转,莲藕排骨汤的香气弥漫。
墨飞羽洗了手,坐到折叠桌旁,拿起一块舅妈刚切好的西瓜,小口小口地啃着,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纯粹的满足感。
“飞羽,甜不甜?” 舅妈桑小小笑着问。
“甜!” 墨飞羽用力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窗外,鹏城的夏夜喧嚣依旧,大排档的油烟和霓虹灯光交织。
麻将声、孩子的哭闹声、远处工地的打桩声……这些嘈杂混乱的市井之音,此刻却成了最动听的背景。
她紧绷了太久的心弦,在这个弥漫着汗味、尘土味和廉价花露水味道的临时居所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