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氏总部墨迹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冲进来,无视秘书的阻拦,对着端坐在沙发上的封佳怡和站在窗边的墨龙游就咆哮起来:
“爸!妈!你们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那些鉴定报告?糊弄鬼呢!为了墨家的脸面,你们就让我当这个活王八?让我替林清鹤那个贱人养野种?!”
他冲到封佳怡面前,“妈!尤其是你!你拿出来的那些报告,七八份?哈!做得越多越假!不就是想堵住我的嘴,让我哑巴吃黄连吗?!我告诉你们,没门!我墨迹不吃这个亏!”
封佳怡端坐着,她面无表情,心里面只有失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3*8′看^书\网? `最?新_章?节/更?新*快/
她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儿子,这个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只觉得无比陌生。
墨龙游猛地转过身,脸色铁青,狠狠一巴掌扇在墨迹的脸上,“混账东西!你给我闭嘴!”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r,i?z.h?a¨o¨w+e-n?x?u.e\.¢c~o+m-“鉴定报告白纸黑字,来自港城最顶级的机构,流程透明可查!你长着眼睛是出气的吗?!”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墨迹梗着脖子,像一头犟驴,完全陷入了自己的逻辑怪圈,“你们就是想维护墨家的名声!想让我忍气吞声!我告诉你们,我忍不了!”
“这个婚,我离定了!林清鹤那个毒妇,必须净身出户!那个野种,一分钱也别想拿到!我要娶悦薇!”
“她才是真心对我好的人!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我就召开记者会!我自己去说!让大家看看墨家是怎么包庇一个偷人的媳妇的!”
“你…!”墨龙游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一个白玉镇纸就砸过去。
他指着墨迹,手指都在颤抖,“蠢货!无可救药的蠢货!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被个女人挑唆两句,就连自己亲爹亲妈的话,连铁证如山的科学报告都不信了?!”
封佳怡缓缓闭上了眼睛,太阳穴突突首跳,一种深重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几乎将她淹没。′d′e/n*g¨y′a!n-k,a,n\.*c-o+m·
她想起了自己为了墨飞羽做的七八份鉴定,那份近乎偏执的严谨。
她又想起了此刻桌上这份由墨氏权威发布的、同样无可辩驳的报告。
一个让她自己都心惊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要不是墨迹真是她和墨龙游生的,她甚至要怀疑,眼前这个歇斯底里、愚蠢透顶、被个三流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她怎么会生出…生出这么一个毫无判断力、毫无担当、自私狭隘到如此地步的蠢货?!
“滚。”封佳怡怒吼道。
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
“带着你那些愚蠢的想法,立刻滚出这里。”
“墨家的脸,早就被你丢尽了。你想开记者会?想去闹?尽管去。”
“但你要想清楚后果,你敢损害墨家一丝一毫的声誉,敢再往飞羽身上泼一滴脏水,敢让那个叫华悦薇的女人踏进墨家大门一步…”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刺向墨迹,“你名下所有的信托基金、股份分红、不动产…一切来自墨家的东西,我会亲手,一点、一点、全部收回来。让你和你的‘真爱’,彻底体会一下,什么叫一无所有。”
墨迹张着嘴,脸上还在痛着,像离水的鱼,刚才那股疯狂的气焰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只剩下惊疑不定和一丝恐惧。
墨龙游看着妻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痛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同。
对这个儿子,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他疲惫地挥挥手,“阿森,送墨迹少爷出去。没我的允许,不准他再踏进总部一步。”
阿森立刻上前,强硬而不失恭敬地“请”走了失魂落魄、脸上青红交加的墨迹。
办公室厚重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隔绝了那个令人窒息的蠢货。
墨龙游颓然地坐进宽大的皮椅里,揉着剧痛的额角。
封佳怡依旧端坐着,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龙游…”封佳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她看向丈夫,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深重的悲哀。
“我们…怎么会生出…生出这样的…”
后面的话,她终究没有说出口。但那未尽之意,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两人心头。
亲子鉴定报告冰冷地躺在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