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后,阳光正好。/小_税!宅` /冕,费.岳-读-
邢州节度使府,后院的凉亭内,茶香袅袅。
几只胆大的雀鸟落在枝头,好奇地打量着亭内安坐的几人,鸣叫声清脆悦耳。
节度使宋金刚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脸上是志得意满的微笑。
“区区一股刚冒头的毛贼,也值得枢密院那帮大人们如此上心?赵西虎这小子,办事还算利索,想必此刻,己经开始清点人头了。”
他呷了一口茶,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亭内的几名幕僚立刻凑趣地附和起来。
“将军神机妙算,一群流寇草寇,焉能是天兵对手?”
“正是!赵都头带去的,可都是百战精锐,对付那些饭都吃不饱的泥腿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必此刻,赵都头己经把那所谓的'太行粮神'的秘密,打包送往将军府上了!”
一片恭维声中,宋金刚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胜利。他己经开始盘算,如何将这份功劳润色一番,上报朝廷;又如何将那神秘的粮食增产之法弄到手,献给京城里的大人物,为自己的仕途再添一块厚重的基石。
这邢州,还得是他宋金刚说了算。
他笑着挥挥手,示意幕僚们可以退下了。
自己则准备在这暖洋洋的午后,小憩片刻,等待着凯旋的好消息。
然而,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将这份宁静彻底撕碎。
“将军!将军!不好了!”
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冲进后院,脸上血色尽失,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0-0^小!税+罔* ¨无?错,内/容!
宋金刚的眉头瞬间皱紧,一丝不悦涌上心头。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
邢州南城门,往来的人群像往常一样,接受着城门守卫懒散的盘查。
乱世之中,生命如草芥,但只要城墙还在,城内的人们便能寻得一丝虚假的安全感,继续着日复一日的麻木生活。
突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起。
一匹战马,毫无征兆地冲向城门。
它浑身浴血,毛发被一块块干涸发黑的血迹黏连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仿佛身后有鬼神在追赶。它只是凭借着动物的本能,向着熟悉的方向狂奔。
“滚开!滚开!”
守卫们惊慌地呵斥着,试图驱赶这匹疯马。
进出城的百姓更是发出一片惊呼,纷纷躲避,生怕被这不祥之物沾染上。
一名眼尖的城门校尉,却在看清那匹马的瞬间,脸色剧变。
“等等!那是……那是赵都头的'追风'?”
追风是赵西虎最心爱的宝马,整个邢州军营无人不识。
它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都头人呢?其他人呢?这马身上的血……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校尉的脑海中炸开。
他快步上前,不顾旁人的惊呼,一把抓住了追风的缰绳。战马早己耗尽了所有力气,被他这么一拉,悲鸣一声,轰然倒地,沉重地喘息着,再也站不起来。?微~趣~暁.说- +追′醉*欣`蟑?节?
校尉的目光,被马鞍上一个被利器割断的绳头吸引了。
绳头上,绑着一个同样被鲜血浸透的布包。
他颤抖着手,解开布包。
一枚冰冷的、刻着"赵"字的令牌,从里面滚落出来,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刺耳声响。
"不好!出大事了!"
校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他抓起那枚令牌,对着身旁的亲兵声嘶力竭地吼道:
"快!火速上报将军!火速!"
一匹孤零零的血马,一枚死去主将的令牌。
主角李存义甚至没有露面,仅凭他亲手导演的这一幕"血马归城",就为这座繁华的州城,奏响了恐慌的序曲。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瘟疫,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城中蔓延开来。
"听说了吗?南门来了一匹血马,是出城剿匪的官军的!"
"何止啊!我亲眼看见的,马身上全是血窟窿,听说主将的令牌都挂在上面,人早没了!"
"全军覆没?一百多号人啊!一个都没回来?"
"何止没回来,听说连尸首都找不着!那太行山里,怕不是出了个能撒豆成兵的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