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城摔门而去的声响还在会议室里回荡。·兰_兰·蚊!穴! ?无·错¨内-容-
李达康猛地抓起桌上的电话,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听筒里传来沙瑞金沉稳的声音时,他深吸了口气才稳住语调:“沙书记,孙连城…… 他从学习班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随即响起一声冷哼:“跑了?他倒是有骨气。”
“他在会上公然顶撞组织,还拿您打篮球说事,态度极其恶劣。” 李达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请求省委严肃处理,开除他的党籍,撤销一切职务!”
“开除党籍?没必要。” 沙瑞金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汉东的干部考核条例里,没有‘看星星’就要开除党籍的规定。”
李达康愣住了:“沙书记?”
“但处理是肯定要处理的。” 沙瑞金的语气陡然坚定,“光明区区长他肯定是不能当了。”
“既然他那么喜欢看星星,就调去少年宫当副主任,专门负责天文兴趣小组。”
“让他好好给祖国的花朵们讲讲星星,也算人尽其才。”
李达康握着听筒的手晃了晃,差点没拿稳。
把区长调到少年宫?这处理方式实在太出人意料,却又带着说不出的辛辣 。
既没违反纪律,又把孙连城的脸面狠狠踩在了脚下。
“这…… 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沙瑞金轻笑一声,“他不是觉得看星星比干工作重要?那就让他看个够。”
“通知组织部,明天就下文。”
“至于他说的区财政和丁义珍的事,让纪委同步去查,该他担的责任,一点都跑不了。+E¨Z-暁.说+蛧/ -追?罪-薪′彰+劫*”
挂了电话,李达康望着窗外的暮色,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沙瑞金这手太高明了,既没让孙连城抓住 “打击报复” 的把柄。
又用最羞辱的方式断了他的仕途。
他拿起外套,对司机说:“去光明区,先把少年宫的人事档案调出来。”
而此刻的孙连城家,却没再亮起望远镜的红光。
孙连城瘫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衬衫的领口被揉得皱巴巴的。
妻子端来的晚饭放在一边,早就凉透了。
“要不…… 找陈岩石老同志说说情?” 妻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找他?” 孙连城苦笑一声,“他巴不得我早点下台。”
他掐灭烟头,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 他还不知道少年宫的任命正等着他。
只想着怎么保住现有的一切,“我得找个能保住我的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祁同伟的名字就跳进脑海。
他和祁同伟没深交,但都在汉东官场摸爬滚打,知道对方的根基有多深。
尤其是祁同伟最近要升副省级,正是需要稳定的时候,或许愿意拉他一把。
凌晨一点,祁同伟被门铃吵醒时,正他穿着丝绸睡衣打开门。
看见孙连城站在门口,头发凌乱,眼里布满血丝,像个丧家之犬。
“祁厅长,深夜打扰,实在是……”
“先进来吧。” 祁同伟侧身让他进屋。
祁同伟给自己倒了杯茶,没给孙连城准备杯子:“说吧,什么事值得你半夜跑来。”
孙连城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祁厅长,我被李达康针对了,学习班待不下去,他还要报请省委处理我……”
他只捡最紧急的话说,“再这么下去,我这身官服就保不住了。*E¨Z/晓′税¨罔′ ?已_发/布~嶵+歆_蟑¨洁¢”
“这是你的事。” 祁同伟打断他,,“我为什么要帮你?”
孙连城的心沉了沉,果然没那么容易。
他咬牙道:“我知道光明区不少事,丁义珍卖地的猫腻,还有…… 山水集团在光明峰项目里的违规操作,我都有证据。”
祁同伟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他:“证据?”
“丁义珍每次卖地,都有私下协议,我这里有备份的复印件。” 孙连城压低声音。
“山水集团当年拿地的价格,比市场价低了五成,手续全是丁义珍伪造的。”
他赌对了。
祁同伟的脸色变了变,指尖在杯沿摩挲。
丁义珍和山水集团的事,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孙连城手里的证据,确实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