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清的

？

“师母，不用太麻烦，简单点就行。”侯亮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笑意。

高育良转过身，脸上己换上温和的笑容：“来了？快坐。你师母正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呢。”

师生二人相对而坐，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有无声的电流划过。

红烧肉的香气漫满客厅，吴惠芬端着凉拌木耳上桌时。

侯亮平正给高育良续上茶。

茶杯轻碰桌面的声响落定，他抬眼看向高育良。

语气恳切：“老师，我刚来汉东，好多事摸不着头绪。您在汉东这么多年，根基深，能不能……多支持我一把？”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茶盏，吴惠芬的脚步顿了顿，转身进了厨房。

高育良握着茶杯的手没动，目光落在袅袅升起的热气里。

他当然听得出这话的弦外之音，侯亮平要的不是寻常的支持。

是让他明确站队，站到沙瑞金那一边去。

这背后，定然有沙瑞金的意思。

客厅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一分钟过去，高育良才缓缓抬眼。

眼神里看不出情绪：“亮平啊，你有这么多支持，不用我也够了。”

“沙书记和你岳父在上面撑着，你的底气还不够吗？”

他放下茶杯，指尖在茶几上轻轻敲击：“我这把年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汉东的事复杂，你年轻，有冲劲，放手去干就是。”

侯亮平的心沉了沉。

高育良这话，看似温和，实则是明明白白的拒绝。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刚要开口，就被高育良打断：“尝尝你师母做的红烧肉，还是老味道。”

一块红烧肉被夹到碗里，油光锃亮。

侯亮平看着碗里的肉，突然明白过来。

高育良铁了心要跟祁同伟绑在一起，跟祁家那一系走到底。

师生情谊在官场站队面前，终究是轻了些。

“老师说得是。”侯亮平夹起红烧肉，慢慢嚼着，“是我心急了。”

高育良不置可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太了解侯亮平了，这学生野心勃勃。

借着沙瑞金的势想在汉东打开局面。

可汉东不是京城，不是光有后台就能说了算的。

祁同伟背后的力量，侯亮平未必看得透，他更不能轻易站队。

饭桌上的气氛渐渐淡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学术，谁也没再提官场的事。

侯亮平知道，今天这顿饭，算是白来了。

高育良的态度摆得明明白白，他和祁同伟，早己是荣辱与共的捆绑体。

离开高育良家时，天色己暗。

侯亮平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路灯。

掏出手机给沙瑞金发了条短信：“老师态度坚决。”

很快收到回复：“意料之中。按原计划行事。”

侯亮平收起手机，眼神渐渐坚定。

高育良不肯站过来，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汉东的这场棋局，既然己经落子，就没有回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