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丁义珍办公室的灯依旧亮着。\s\h~e′n*n\v~f\u+.\c.o?m+
他把写满名字的信纸锁进抽屉,又将烧剩的规划图纸灰烬倒进马桶冲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手心早己被冷汗浸透,衬衫后背也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丁义珍猛地抬头,只见对面楼顶的迷彩服身影轻轻晃了晃手电筒 , 三短一长,是祁同伟约定的安全信号。
他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
这辈子要是真能靠祁同伟躲过这一劫,往后说什么也不能再碰赵瑞龙的项目了。
而此时的祁同伟,正坐在车里翻看丁义珍的档案。
副驾驶座上的警员突然低声道:“厅长,赵瑞龙的保镖换班了,刚才来了辆黑色商务车,接走了楼下那两个人。”
“看来赵瑞龙是动真格的了。” 他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
雪茄房里,赵瑞龙把手机摔在茶几上,屏幕裂成蛛网。“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
他烦躁地踱着步,忽然停在高小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说,明天的发布会。
要是突然冒出几个‘拆迁户’闹场,会不会很热闹?”
高小琴埋着头,声音细若蚊蚋:“老板说了算。!暁·税?宅¨ ?追+蕞~新+漳?踕¢” 她知道赵瑞龙说的 “拆迁户” 是什么 。
无非是些收了钱的地痞流氓,专门负责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
上次有个开发商不肯合作,就是被这种手段搅得项目停滞,最后不得不低价转让给山水集团。
赵瑞龙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眼神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明天你也去发布会现场,要是丁义珍敢说不该说的,就按咱们之前排练的做。”
他指的是让高小琴假装记者提问,把话题引向 “祁同伟利用职权打压民营企业”,以此混淆视听。
高小琴的嘴唇哆嗦着,却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含泪点头。
赵瑞龙这才松开手,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沓照片扔在她面前 。
全是丁义珍和不同女人的亲密合影,背景从港台的酒店到鹰酱国的海滩,时间跨度长达五年。
“这些要是在发布会上流出去,你说丁义珍还有脸当这个区长吗?”
赵瑞龙笑得阴狠,“祁同伟想保他?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保一个身败名裂的贪官。!x\4~5!z?w...c′o¢m/”
凌晨西点,丁义珍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摸出藏在抽屉里的水果刀,走到门边低声问:“谁?”
“是我,祁厅长派来的。” 门外传来低沉的男声,“该去发布会现场了,我们提前一小时到场检查。”
丁义珍透过猫眼看到两个穿便衣的男人,胸前别着不起眼的金属徽章 , 那是省厅特勤队的标志。
他这才放下刀,打开门时,对方侧身让开通道,为首的人低声道:“丁区长,车在后门,我们走消防通道,避开监控。”
两人一前一后护着他穿过漆黑的走廊,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格外清晰。
丁义珍的心跳得像擂鼓,攥着公文包的手心全是汗, 包里装着那份写满开发商名字的信纸,是他最后的护身符。
上车时,他发现这是辆不起眼的银色捷达,车窗贴着最深色的膜,副驾驶座上放着个信号屏蔽器,
正发出轻微的嗡鸣。“全程西十分钟,手机暂时收一下。”
特勤队员接过他的手机关机收好,发动汽车时特意绕了三条小巷,才汇入主干道的车流。
丁义珍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从熟悉的政府大院变成陌生的工业区,忽然明白祁同伟的用意 。
绕路不仅是为了避开赵瑞龙的眼线,更是在给他时间平复心绪。
抵达发布会现场时。
墙上的时钟显示六点半,比预定时间早了整整一个小时。
特勤队员掀开后座垫,露出下面藏着的金属探测器:“麻烦您配合检查,会场己经清场三次了。”
“丁区长,所有设备都检查过了,没有异常。” 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员递来一份流程单,“这是修改后的发言稿,您过目。”
丁义珍接过单子,只见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处 , 把 “监管不力” 改成了 “发现问题及时整改”。
将 “配合调查” 换成了 “主动接受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