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振戎背着打满补丁的行李卷,在颠簸的解放牌卡车上熬过三天两夜,终于抵达中樾边境的野战营地。¨x^i¢a!o~s^h\u/o_c-h+i·..c\o\m^
下车时他的布鞋陷进红土地里,黏稠的泥浆裹住脚踝,像是这片战场在无声地试探。
新兵连的训练场上,烈日把水泥地晒得发烫。
祁振戎和其他新兵们排成整齐的队列,听着教官的训话。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老百姓,是保家卫国的战士!” 教官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庞。
第一个训练项目是负重越野。祁振戎背着二十公斤的背包,跟随着队伍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跑。
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军装,顺着下巴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砸出小小的坑。
身旁的年轻战士渐渐体力不支,脚步慢了下来,祁振戎二话不说,伸手接过对方的水壶,挂在自己身上,“坚持住,咱们谁都不能掉队!”
战术训练时,祁振戎趴在滚烫的沙石地上,双手死死抠住地面,按照教官的指令低姿匍匐前进。
沙石磨破了他的手肘和膝盖,鲜血渗出,染红了军装。
但他咬着牙,眼神坚定地盯着前方的目标,一下都不敢停歇。
夜间紧急集合的哨声总是毫无预兆地响起。
祁振戎在睡梦中被惊醒,迅速摸黑穿戴好装备,冲向集合地点。
好几次因为太着急,他的鞋带都没系好,但依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队伍中。·第-一\墈`书~蛧` !首?发+
在一次实弹射击训练中,祁振戎握着步枪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摸真枪,既紧张又兴奋。
教官在旁边指导:“别慌,稳住呼吸,三点一线!”
祁振戎深吸一口气,按照要领扣动扳机,“砰” 的一声,子弹呼啸而出。
当得知自己打出了优秀成绩时,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自豪,仿佛看到了治好妻子病的希望。
休息时,祁振戎躲在角落里,从贴身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全家福。
照片上,李爱梅和祁同伟对着镜头微笑,那笑容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活着回去,带着军功章和足够的钱,治好爱梅的病,看着同伟考上大学。”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月后。
训练场蒸腾着热浪,祁振戎的迷彩服早己被汗水浸透,却依然像钉子般扎在单杠下。
当最后一名新兵在二十个引体向上后脱力坠落时,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着喊出 “报告”,手掌紧扣铁杠猛然发力。
第三十七个动作完成时,掌心的血泡破裂,鲜血顺着杠面蜿蜒而下,在阳光下凝成暗红的轨迹。
“祁振戎,37 个!全连第一!” 教官的哨声刺破长空。
新兵们围拢过来时,看见他默默用迷彩裤擦去手上的血,眼神却死死盯着远处的战术训练场。
那里架着的 突击步抢,才是他真正的战场。¨3¢8+k+a·n+s\h·u′.*n!e\t-
夜幕笼罩营地,祁振戎抱着湿透的作训服走向水房,耳中还回响着白天实弹射击的枪声。
他打出的 98 环成绩震惊全连,可弹着点偏离靶心的两毫米,始终像根刺扎在心头。
路过连长办公室时,透出的灯光让他脚步顿住,攥着门把手的手反复摩挲,终于在熄灯号响起前推开了门。
“想带兵打仗?” 连长放下手中的《合成营战术指挥》,目光扫过祁振戎缠着纱布的手掌,“先把《步兵战斗条令》背熟。”
话音未落,泛黄的手册己 “啪” 地甩在桌上,扉页上 “绝密” 二字泛着冷光。
祁振戎弯腰捡起时,额角的汗珠砸在 “进攻组织” 章节,晕开深色的痕迹。
接下来的半个月,水房的白炽灯成了祁振戎的战友。
当新兵们还在梦中时,他对着水龙头背诵战术条例,水流声混着低沉的诵读在空荡的走廊回荡。
午休时间,他蹲在弹药箱旁研究地图,用树枝在泥地上反复推演阵地攻防。
有次指导员查夜,发现他蜷缩在器械库角落,借着应急灯的微光抄写笔记,膝盖下垫着的竟是白天训练时磨破的作战靴。
障碍训练考核那天,暴雨倾盆而下。
祁振戎第一个跃入齐腰深的泥坑,铁丝网擦过脸颊划出伤口,他却浑然不觉。
当他浑身泥浆冲过终点线,比第二名整整快了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