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混着殡仪馆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
"东来,你说当警察的,是不是都得学会在结案报告上写别人的名字?"
赵东来没说话,转身走向停尸间。
侯亮平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对方警服后襟有块浅灰色的印子 。
那是刚才架祁振戎时,老人的眼泪蹭上去的。
手机在裤兜震动,钟小艾发来短信:"爸说这个事得低调处理,注意舆情管控。"
侯亮平说:“小艾,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侯亮平望着自己笔挺的西装,突然想起祁同伟最后一次见面时。那时他说 "猴子,我真羡慕你能活得干净"。
现在想来,这世上哪有什么干净的活法,不过是有人替你把脏事做完罢了。
赵东来的警车再次鸣笛,侯亮平踩过地上的证书,走向阳光最刺眼的地方。
他知道,当祁振戎的名字出现在 "寻隙滋事" 的笔录上,当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省检的任命公示上,这场权力的游戏,终究是他赢了。
用一个父亲的眼泪,换来了仕途的通行证。
而那个在冰柜里永远年轻的缉毒英雄,那个在笔录上变成 "畏罪自杀" 的公安厅厅长,终将成为这场游戏里,最微不足道的主角。
毕竟在汉东官场,从来没有人会问棋子疼不疼,他们只关心,这步棋,走得够不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