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院,宋塘去了观音殿。;/0[]0£¥*小t&说e??网? ???首1*¢发±e
观音殿里的香火比别处更旺些,空气里浮着暖融融的檀香味,混着女孩子们身上带的脂粉气,倒不觉得呛人。
供桌前的蒲团几乎满了,大多是年轻姑娘。
穿水红裙的那个正偷偷往香炉里插香,发间别着支珍珠钗,随着低头的动作轻轻晃,鬓角的碎发垂下来,遮不住脸颊上那点薄红。对着观音像深深拜下去——不用猜也知道,许的多半是哪家少年郎的名字。
靠里侧的蒲团上,坐着位梳着圆髻的妇人。她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用支素银簪子绾着,想来是祈求全家人平安。
真美好!
宋塘弯了弯嘴角。
只是……
还未等纳兰彻的俊眉蹙起,她偏头看他,晃了晃他的手臂,轻柔开口,“夫君,殿内人太多,你在廊下等我,好不好?”
纳兰彻扫一眼殿内,脸色果然垮下来,收回目光,才极不情愿地挤出个字。
“好。”
宋塘放开他的手,踏过门槛,混入女子之间。
纳兰彻脸色沉沉,站在观音殿的廊下,挺拔的身姿引来不少少女侧目。
大启民风还算开放,女子看见俊俏的男子,有大胆的甚至会上前搭讪。/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男人气压很低,眉宇冷冽,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阻止了脸红的女子的主动上前,却阻止不了她们的窃窃私语。
“这位公子好俊呀!”
“他是陪他娘子来的吗?殿里哪一位是他的娘子呀!”
“好羡慕他的娘子呀!”
纳兰彻不为所扰,视线紧紧跟随着宋塘的身影,看她等在蒲团后面,东张西望。
突然转过头,朝他甜甜一笑。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潮逐渐褪色,耳边的靡靡梵音也远去。
眼中只有那一抹粉色温柔,如丝般柔韧,却丝丝缕缕缠绕着他的心,温暖又致密。
他突然想起曾经读过的一篇文章。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磐石当然不会转移,可是他的蒲苇在渐渐枯萎。
他的指尖深深插入掌心,疼痛无法让他停下思绪。
隔得很远,宋塘心中一痛,似乎感觉到他情绪的剧烈起伏。
“姑娘,轮到你了!”一个妇人轻声提醒。
“嗯,谢谢!”
宋塘忙收回目光,朝妇人笑了笑。′k?a·n?s?h`u/b`o_y,.,c~o-m·
她上前两步,端正跪上蒲团,先将香举过头顶拜了三拜,再插进香炉里。双眼闭着,双手合十,虔诚无比。
香炉里的檀香正旺,烟气缠着她的发梢往上飘,倒像是给她周身笼了层朦胧的纱。
另一边,御风捐赠完一笔不菲的香油钱。
主持单手竖掌置于胸前,背脊微弯,“谢谢施主,施主功德无量。”
御风不好意思地甩甩手,“住持,这香油钱是我家公子叮嘱我来捐赠,我承受不起您的谢。”
住持点点头,“那是否可以帮忙引荐贵公子,老僧想当面谢他。”
御风不好拒绝,引着住持来到观音殿前。在十数米外堪堪停下。
“住持,站在殿外月白长袍的那位便是我家公子。”
“麻烦施主了。”
住持望向男人,他就站在那道门槛外,像尊被寒气冻住的石像。
外袍的领口一丝不苟,指尖却泛着用力过度的青白,周身的气压低得能凝出霜来。
可那双眼睛,偏执得惊人。
“施主。”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纳兰彻回过神。
住持穿着灰布僧袍,手里捻着串紫檀佛珠,正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老人家的目光很温和,却像能看透人心似的。
纳兰彻朝他颔首,“住持,可有事?”
“阿弥陀佛。”住持合十行礼,声音像浸过山泉水,“方才收到施主捐赠的香油钱,老僧代寺里的菩萨谢过了。”
“住持客气,一点心意。”
住持微微颔首,“老僧观施主面色沉郁,似有烦恼缠身?”
纳兰彻似是不想多谈,也不愿被人窥探己心,声音低哑带着拒绝,“并无。”
住持了然笑了笑,看眼前人被执念束缚,痛苦不堪,忍不住开口。
“是因为殿内的姑娘吗?方才看施主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里藏着太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