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又想杀人吧。
想到这种可能,宋塘脸色唰得惨白。
“陛下,是奴才的错,昨晚把公主安排好后,时间太晚,奴才才起晚......”
纳兰彻一愣,他垂眸看着宋塘。
她的眼中布满血丝,纤长的眼睫眨巴眨巴,下面一簇青色在白皙的皮肤之下,清晰而突兀。再看宋塘的面色,憔悴而苍白。
他喉间滚动了下,原本要出口的斥责突然哽在喉咙,最终化作冰冷的语调:“就你这样子,出门也是吓人。不用跟着朕,且留在宫殿吧。” 说完拂袖而去。
赵德海刚要跟上,被宋塘一把抓住,“赵总管,我留在宫殿,干啥活呢?”
现在宫殿打扫的活,也有其他太监接手,她总不好去抢人家工作吧。
“小宋子,你呆不呆。”赵德海擦了把冷汗,用拂尘敲了敲她帽子:“陛下的意思是让你休息。”
虽说是休息,但是她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于是缩着脖子溜到后院。这里平常没有人来,而且小夏子在这一块扫地,她可以放心睡觉。
宋塘靠在一棵老槐树上,树下是一片青草,是个绝佳偷懒的位置。
她看着远处扫地的小夏子,他好像做什么事情都特别认真。只是可惜了,如果他不是太监,就以他的外观和性格,媒婆要踏破他家门槛。
小夏子似有所感,朝宋塘的方向看过来,还浅浅一笑。
可惜~
小夏子:“……”
宋塘一会就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模糊,和周公约会去了。
首到鞋尖被人轻轻踢了下,一股凉意袭来。宋塘猝然睁开眼。
纳兰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呃……瞪着她。
“陛下......” 宋塘刚醒的声音低哑软糯,“您下朝了。”
宋塘伸长脖子往纳兰彻身后看,却没瞧见小夏子的身影,心里暗骂对方不靠谱。
小夏子不是在帮她望风吗?怎么陛下来了也不提醒她。
“在找谁?”纳兰彻的声音陡然提高,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宋塘缩着脖子往后躲,草屑沾了满背:"没有,奴才就是刚醒过来," 她胡乱眨着眼睛,睫毛上的草屑簌簌掉落,"眼珠子不听使唤。"
纳兰彻盯着她发间的草叶,突然伸手替她摘下,指尖触到她头皮时,宋塘像被烫到般猛地后退。
纳兰彻的手僵在半空,随即冷笑一声:"跟朕去御书房。"
宋塘看着小书桌上的《宫规》,嘴角抽了抽,一副命很苦的模样,小声拒绝:"陛下,《诗经》奴才还没抄完呢!"
"今日,抄《宫规》。" 纳兰彻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不但要抄,你还要把它背下来,晚些时候朕会抽查。"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可是皇帝呀,那么多国家大事要处理,老是盯着她一个小太监干什么?
纳兰彻交代完,就开始批阅奏折。时不时还抬眸瞥她一眼,像是监考的老师一般。
宋塘没法,只能听话抄书,宫规不算太厚。可能是写给小太监和宫女看的,也不生涩,易读懂。
等太阳收走最后一丝照在廊下的金光,屋内有些昏暗。宋塘老实地起身把蜡烛点亮。
纳兰彻招招手,冷峻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小宋子,你过来。宫规背下来了吗?”
“奴才好像......”
纳兰彻目光一凛,脸色逐渐沉下来。
“奴才背下来了。”
只能说是理解了,不能说是背下来了。
“那朕问你,《宫规》第五十七条讲什么?”
她知道,这条很有意思,讲的是太监和宫女不可结成对食,违者格杀勿论。
因为这一点和宋塘看过的很多宫廷小说不同,哪怕是最火的嬛嬛传,宫女和太监对食都是约定俗成。
毕竟深宫寂寞,还不让人排解一下,而且人家对食也就亲小嘴嘴,想更近一步,硬件条件也不允许呀。
不懂为什么大启不行!
宋塘撇了撇嘴:“太监和宫女不可对食。”
纳兰彻脸上这才稍稍满意,沉声说:“嗯,记住这条。你若违反,朕也不会手软。”
宋塘在心里想,她怎么可能去和宫女对食!真是想太多。
她抬头扫一眼一脸淡漠的纳兰彻,她的目标是他呀!
然后她就听到一句让她破防的话。
“当然,太监和太监也不可以对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