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的零件。”

“有时候能修好，有时候不能。”

“仅此而己。”

莱昂走进帐篷，目光落在她那双微微颤抖的手上。

那不是恐惧，是力竭。

“零件？”

他轻笑一声。

“真是个冰冷的词。”

“你们联盟的人，都喜欢把人叫做零件、螺丝钉吗？”

安娜将器械扔进消毒盘里，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那总比把人叫做‘可接受的损耗’要温暖一点，不是吗，少校？”

她迎上莱昂的目光，眼神里第一次有了锋利的攻击性。

莱昂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沉默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更敏锐，也更脆弱。

她用冷漠和厌世铸成厚厚的铠甲，来保护内里那颗早己千疮百孔的心。

他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所有用来自我保护的伪装，在战争这台巨大的绞肉机面前，都显得可笑。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包装精致的汉斯巧克力，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补充点糖分。”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淡。

“明天会是个很长的长日。”

安娜看了一眼那块巧克力，没有动。

“我不需要。”

“这是命令。”

莱昂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是浪费时间。

安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帐篷门口，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垮了下来。

她拿起那块巧克力，冰冷的金属包装触动了她麻木的指尖。

她慢慢地撕开包装，将一小块黑色的甜蜜放进嘴里。

苦涩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却奇异地带来了一丝暖意。

十二月十二日，凌晨西点。

奉天城外的夜色，被无数炮口喷射的火光撕裂。

第一次奉天战役，打响了。

坦克的履带碾过冰冻的土地，发出雷鸣般的巨响。

二十万大军组成的洪流，从三个方向，向着那座古老的城池，发起了最猛烈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