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一块湿透的灰色毛毡,紧紧裹住了汉斯国东部的平原。/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
维克多·雷诺趴在一条浅浅的冲沟里,身体的温度仿佛被脚下的冻土完全吸走。
他没有感觉到冷。
他的眼睛像鹰隼,穿透薄雾,锁定着远处大波波国军队那简陋的边境哨塔。
几名穿着破旧军服的士兵,懒散地从他身边爬过,他们扛着的老式步枪比他们的姿态还要歪斜。
这是诱饵。
“开火。”
维克多的声音很低,没有情绪,命令却像钢针刺入空气。
零星的枪声响起,笨拙,杂乱无章,子弹漫无目的地飞向远方。
哨塔那边立刻骚动起来。
一名大波波国的军官冲出木屋,对着这边大声咒骂,言语中充满了对战败者的轻蔑。
他挥舞着手枪,命令他的士兵出击。
“抓住那些汉斯猪!”
愚蠢的自信是最好的麻药。
大波波国的士兵们怪叫着冲出掩体,越过那条地图上存在,地面上却毫无痕迹的国境线。
他们追逐着那几个且战且退,动作狼狈的“民兵”。
维克多的嘴角没有动,眼神却变得锐利。
他们进来了。
他抬起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向下一挥。
没有哨声,没有呼喊。+衫_叶¨屋* _埂¨欣¢醉?全+
埋伏在冲沟两侧的十二挺重机枪,像是被同一个幽灵操控,同时发出了怒吼。
沉重的枪声瞬间撕碎了浓雾与寂静。
火舌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精准地扫向冲锋队列的腿部。
惨叫声、哀嚎声、金属撕裂肉体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取代了之前的嚣张叫骂。
进攻在三十秒内就瓦解了。
剩下的只是在泥水中翻滚、哭喊的伤员。
维克多站起身,拍了拍军大衣上的泥土,动作一丝不苟。
他缓步走向战场,皮靴踩在湿软的草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幸存的大波波国士兵惊恐地看着这个如同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男人,纷纷扔掉了武器。
维克多没有看他们。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俘虏,像是在清点一批没有生命的货物。
任务,完成了。
……
数百公里之外,联盟与大波波国的边境,是另一番景象。
雪花无声地飘落,覆盖了大地,掩盖了所有的声音与罪恶。
德米特里·“米佳”·伊万诺夫像一只狸猫,在没过膝盖的雪地里无声穿行。
“这鬼天气,”他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人说,“能把哥萨克的胆子都冻成冰坨子。”
没有人回应他的俏皮话。/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
队伍里只有风声与踩雪的轻微嘎吱声。
跟在他身后的阿列克谢·“廖沙”·彼得罗夫,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方正包裹,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那是炸药。
廖沙的眼神里有一种近乎于梦游的专注,他没有听见米佳的抱怨,他的世界里只有远处那个黑乎乎的轮廓——大波波国第7边防团的弹药库。
前方出现一个巡逻的暗哨。
米佳做了个手势。
他自己如同一道黑影,从侧面滑了出去。
雪地里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闷哼,随即被风雪声吞没。
几秒钟后,米佳回来了,手上多了一支沾着雪和血的刺刀。
“睡得很香。”他言简意赅。
他们抵达了弹药库那粗糙的混凝土墙外。
廖沙伸出手,指尖如同情人的抚摸,轻轻划过冰冷的墙面。
他在感受它的结构,寻找它最脆弱的命脉。
“这里。”
他轻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解开油布,露出里面黄色的炸药块。他的动作变得虔诚而专注,手指灵巧地连接着雷管与引线。
远方,佯攻开始了。
密集的枪声打破了雪夜的宁静,红色的曳光弹在黑暗中划出交错的轨迹。
那是“清道夫”的主力部队发起了进攻。
廖沙没有理会远处的喧嚣,他己经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他跪在雪地里,闭上眼睛,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在念诵一首献给毁灭之神的诗篇。
然后,他决然地按下了起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