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析。

这些人，正在总理为这个国家争取喘息之机的时候，试图从内部折断他的脊梁。

不可饶恕。

莱昂推开“蓝调安魂曲”酒吧的门时，一股混合着威士忌、雪茄和绝望气息的暖风扑面而来。

萨克斯手正在台上吹奏一首哀伤的曲子，音符像黏稠的蜜糖，流淌在昏暗的空气里。

他熟门熟路地绕过吧台，穿过一条挂着厚重丝绒帘子的走廊，推开尽头的一扇小门。

包厢里没有开灯，只有一扇小窗，透进街对面霓虹灯牌的微光。

维克多·雷诺己经坐在那里，身影笔首得像一柄插在鞘中的剑，与周围颓靡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的品味还是这么……”

莱昂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拖长了调子。

“……催人泪下。”

维克多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将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

“他们联络了第三、第五、第八步兵团的指挥官。”

维克多的声音很低，却像冰锥一样刺破了萨克斯的靡靡之音。

“议会里，他们收买了至少十五名议员，准备在下周三的例会上，以‘危害国家经济安全’为名，发起对总理的弹劾动议。”

莱昂甚至没有去看那份文件。

他往后一靠，双腿交叠，搭在桌沿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

“就这？”

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还以为他们能想出点新花样。比如集体在总理府门口表演上吊什么的，至少能给明天的报纸添点乐子。”

“这不是玩笑，莱昂。”

维克多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他情绪波动的极限了。

“一旦弹劾动议进入流程，军队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就会被放大。他们想要制造混乱，逼总理下台。”

“我知道。”

莱昂忽然坐首了身体，脸上那份玩世不恭的表情消失了。

他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瓦卢瓦侯爵那个老东西，把他孙女的嫁妆都拿出来当活动经费了。真是感人至深的家族奉献精神。”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小的纸片，推到维克多面前。

那是一张当票。

当品是：一枚镶嵌着蓝宝石的骑士十字勋章。

“杜波依斯将军，我们英勇的第三步兵团指挥官，前天晚上在‘幸运骰子’俱乐部输掉了他一年的薪水。”

莱昂的嘴角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而昨天，瓦卢瓦侯爵‘慷慨’地替他还清了所有赌债。”

维克多的眼神沉了下来。

他看懂了。

这不是收买，这是控制。

一个有巨额赌债污点的将军，将彻底沦为傀儡。

“我们必须在周三之前阻止他们。”

维克多沉声说道。

“阻止？”

莱昂笑了，笑声很轻，却让包厢里的空气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维克多，我的朋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对于想毁掉我们晚餐的蟑螂，我们应该做的不是阻止它们爬上餐桌。”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是踩碎它们，连同它们的窝一起。”

维克多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他明白了莱昂的意思。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反击，莱昂想要的是一场清洗。

“总理那里……”

维克多有些迟疑。

卡尔行事虽然强硬，但始终在规则的边缘游走，从未真正越过那条线。

“这种小事，就不要去烦他了。”

莱昂重新靠回椅背，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

“他正在跟全世界的豺狼角力，没空回头看一眼家里的老鼠。”

“我们这些做看门人的，总得有点自觉。”

他抬起手，做了一个轻轻下压的动作。

“杜波依斯将军的赌债，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有机会提起。尤其是他自己。”

“那十五个议员，”莱昂的视线转向窗外，声音变得飘忽，“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情人，他们的……爱好。 GSTB的档案室里，应该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吧？”

“我会处理。”

维克多简洁地回答。

“很好。”

莱昂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褶皱的衣领。

“那我就去瓦卢瓦庄园，听一听那些‘国家栋梁’们，是如何为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