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空气沉闷得像暴雨前的天空。·x_x*n′y!d+..c^o\m¢
一缕缕淡蓝色的烟雾从卡尔的指间升起,又被他缓缓吐出的气息吹散。
他面前的桌上,那份与阿尔布雷签订的协议文件静静躺着,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尖刺,扎在他的神经上。
胜利的果实,此刻尝起来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
维尔纳·里希特那张总是充满阳光的脸,此刻布满了阴云。
他粗壮的手臂抱在胸前,肌肉紧绷,像一尊即将爆发的火山。
“领袖!”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洪亮,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我们为什么要向那个老狐狸低头?我们流血牺牲,才赢得了选举!凭什么把总统的位置拱手让人?”
约翰娜·施密特站在窗边,背对着众人,只留下一个利落的背影。
她齐肩的金发在透过玻璃的微光中,泛着冷硬的色泽。
“维尔纳,收起你那无用的愤怒。”
她的声音平稳,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阿尔布雷在旧体系中的根基,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强行推动总统选举,内战风险很高,我们赌不起。”
克劳斯·穆勒坐在角落的阴影里,右脸颊那道从眼角延伸至下颌的刀疤,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
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蓝眼睛,平静地注视着卡尔,等待着他的命令。
他是卡尔最锋利的刀,刀锋永远指向主人所指的方向,从不问为什么。
卡尔掐灭了烟头。
烟灰缸里,己经堆满了烟蒂。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自己最信任的三位伙伴。0*0!晓-税`旺¢ `追+嶵\辛_彰~踕¨
维尔纳的冲动,约翰娜的理智,穆勒的绝对忠诚。
他们是他力量的延伸,是他意志的体现。
“约翰娜说得对。”
卡尔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头发寒。
“暂时的妥协,是为了最终的胜利。”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汉斯地图前,手指在首都柏林的位置上轻轻敲击着。
“总统的位子是他们的,但汉斯的未来,必须是我们的。”
他的眼中没有了刚才的屈辱与不甘,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
既然无法通过一次决战彻底摧毁敌人,那就用一场漫长的围剿,将他慢慢绞杀。
“阿尔布雷以为他拿到了‘稳定阀’,那我就让他看看,当锅炉里的压力足够大时,阀门也只是一块废铁。”
卡尔转过身,重新面对他的团队。
“选举的天平己经倒向我们,但还不够。议会里那些摇摆不定的小党派,是时候让他们做出选择了。”
“我准备以汉斯人民共和党的名义,发表一篇公开论文,阐述我们‘大联合’的执政理念,并正式向所有在议会中拥有席位的党派发出组建执政联盟的邀请。”
约翰娜的眉梢微微挑起,那颗不明显的泪痣随之而动。
“先斩后奏?”
“没错。”
卡尔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等阿尔布雷看到报纸的时候,事情己经成了既定事实。他要么捏着鼻子认下来,要么就公开反对一个能让国家迅速稳定的方案,把自己置于全民的对立面。”
他要将主动权,重新夺回自己手里。-4·0¨0!t+x_t?.*c~o¢m,
哪怕只是一点点。
维尔纳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
“这个主意好!让那个老家伙吃个哑巴亏!我这就去安排人手,确保明天所有的报纸头版都是我们的声音!”
一首沉默的马克西米利安·阿德勒,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眼神狂热,仿佛燃烧着火焰,对卡尔的崇拜几乎毫不掩饰。
他就是那种为了理想可以献出一切,包括别人一切的信徒。
“阁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金属的质感。
“您的计划无懈可击。但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蠢货,会拒绝您的善意。”
阿德勒的目光扫过地图上那些代表着不同党派的微小色块,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
“如果有的党派宁顽不灵,我们该怎么办?”
房间里的空气,因为阿德勒的这个问题,瞬间又冷了三分。
维尔纳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