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普通工人。

他们走出小巷，汇入另一股逃难的人流。

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响起了枪声与尖叫。

街道上设置了越来越多的临时关卡，高卢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紧张地盘查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第一个关卡，一个年轻的法国士兵用枪口顶住了克劳斯的胸口。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士兵的德语生硬，带着浓重的口音。

克劳斯立刻举起双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恐惧。

“长官，我们是克虏伯工厂的工人，我们只想回家，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里满是哀求。

马克西米利安低着头，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发抖，将一个被吓坏的懦弱工人扮演得淋漓尽致。

他内心却在咆哮。

屈辱。

对这些劣等民族的杂种低头，是何等的屈辱。

但他知道，这是必要的伪装。为了更伟大的目标，暂时的隐忍是值得的。

士兵审视着他们，目光在他们满是油污与煤灰的脸上扫过。

“证件！”

“在……在工厂里，跑出来的时候太急，没带……”

克劳斯的声音更小了。

士兵身后的一个士官走了过来，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让他们滚！别耽误时间！”

两个“工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穿过了关卡。

他们没有首接去火车站。

那里的防守必然最严密。

克劳斯带着马克西米利安，在迷宫般的城区里穿行，最终停在了一座货运仓库的后门。

他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

门开了一道缝，一个精瘦的男人探出头，警惕地看着他们。

“口令。”

“黑色的莱茵河，没有白色的船。”

克劳斯低声回答。

门开了。

他们闪身进去。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物资，空气中弥漫着麻布与机油混合的味道。

一个穿着铁路制服的男人正坐在木箱上抽烟，看到他们，掐灭了烟头。

“事情办妥了？”

“办妥了。”

克劳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怀表，递了过去。

“这是定金。”

铁路官掂了掂怀表，满意地笑了。

“放心，半小时后有一列运煤的货车去柏林，我己经给你们留了两个位置。”

他指了指角落里两个装满干草的货箱。

“委屈一下，躲在里面，上了车就安全了。”

马克西米利安看着那个铁路官脸上贪婪的笑容，胃里一阵翻涌。

又是这种人。

国家的蛀虫。

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

等新秩序建立，这些人全都要被送上绞架。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跟着克劳斯，爬进了散发着草料与牲口粪便气味的货箱。

箱子被盖上，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他能听到克劳斯平稳的呼吸声，就在自己旁边。

这个男人，仿佛天生就没有恐惧这种情绪。

马克西米利安闭上眼睛，混乱街头的喊杀声与枪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那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而不是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靠着金钱和谎言苟活。

不知过了多久，箱子猛地一震，接着，他们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

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高卢语的呵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马克西米利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摸到了藏在腰间的匕首。

如果被发现，他会毫不犹豫地杀出去。

哪怕是死，也要拉上几个高卢人垫背。

幸运的是，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

他们的箱子被重重地放在了某个地方，随后，他们听到了火车汽笛的长鸣，车轮开始在铁轨上缓缓滚动，发出有节奏的“咔嚓”声。

他们安全了。

火车一路向东，离开了这座正在燃烧的城市。

两天后，列车缓缓驶入柏林的安哈尔特火车站。

当克劳斯和马克西米利安从货箱里爬出来时，己经是深夜。

他们身上沾满了草屑，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看起来比真正的难民还要狼狈。

柏林的空气中没有硝烟，只有工业时代的冰冷。

两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