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她大可以劈头盖脸把谢晏骂一顿,把他赶走。
可此刻看着他病恹恹倚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如雪,怎么也骂不出口。
一群人坐着干瞪眼也不是办法,她只能对苏慕言点了点头:“苏公子若有兴致,便吹奏一曲吧。”
见阮云笙应了,苏慕言眼中瞬间漾起亮色,拿起玉箫凑到唇边,清越的箫声缓缓流淌开来。
阮云笙本以为,谢晏听完这一曲总该离开了。
没曾想箫声刚落,谢晏便轻轻鼓起掌,声音带着病中的微哑:“苏公子这箫声,当真是如闻仙乐。本王听着,身上的伤痛都轻减了几分。”
“不知苏公子能不能再吹一曲?”
就这样,苏慕言原本准备的话一个字也没说,反倒吹箫吹得腮帮子疼。
接连吹奏了几首曲子,他越发觉得今日时机不对。
他收起玉箫,对阮云笙温声道:“上次在陶然斋,晚生因公务仓促离去,实在失礼得很。不知郡主明日可有空闲,去陶然斋小坐品茗?”
*
翌日。
陶然斋。
如今已是二月初,寒意刚褪,暖意初生。
雅间内,小火烹着新茶,袅袅白雾缠绕着青瓷茶具。
苏慕言今日特意打扮过,一袭青色绣竹叶纹锦袍,衬得他文质彬彬,眉眼间的书卷气也添了几分温润。
尽管出门前他已将衣袍整理得一丝不苟,此刻仍紧张地不时抬手整理衣襟,生怕有半分失礼之处。
最近家里又催他相看,可他一颗心,早在多年前就已被郡主占满。
只是贸然请媒人上门,万一唐突了郡主,怕往后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一定要找机会,先问清郡主的心意。
只要郡主点头,他便即刻回府,让父母备上厚礼,请媒人前往侯府提亲。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笃笃两声,敲得苏慕言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