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李琰，忠勇冠世，功高社稷！驱除吐蕃，克复帝都，再造乾坤！即日起，加封为‘尚书令’、‘天策上将’！总领天下兵马，总理朝政！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哗——！”

尽管早有预感，这道旨意依旧如同惊雷，在含元殿前炸响！“尚书令”——自太宗皇帝后虚设己久的百官之首！“天策上将”——太宗登基前拥有的至高军职！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人臣所能想象的极致尊荣！这几乎是将帝国的军政大权，毫无保留地交托到了李琰手中！

李吉甫、李绛等人深深垂首，心中震撼无以复加。皇帝此举，是彻底的妥协，也是最后的自保。

李琰眼中精光一闪，瞬间便明白了皇帝的用意。这是用无上的权位，将他牢牢地、公开地绑定在“人臣”的位置上，置于朝堂众目睽睽之下。他再次单膝跪地，声音沉稳：

“臣——李琰！领旨谢恩！必当鞠躬尽瘁，扫清残虏，安邦定国，不负陛下重托，不负天下苍生！”

“平身。”宪宗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也有一丝如释重负，“爱卿重伤未愈，国事繁巨，可先回府邸静养。明日……再议军国大事。”他顿了顿，目光看向李琰身后那肃杀的军阵，“至于勤王将士……劳苦功高。着兵部、户部，即刻安排犒赏三军，妥善安置！”

“臣遵旨！”李琰起身，抱拳行礼。

简单的仪式结束。皇帝銮驾在仪仗的簇拥下缓缓返回深宫，那明黄色的背影，在巍峨的含元殿映衬下，显得有几分落寞。

李琰目送銮驾消失，这才缓缓转身，重新面对肃立的数万将士。夕阳的金辉洒在他染血的玄甲和腰间的天子剑上，勾勒出如山岳般的身影。

“众将士！”他的声音响彻广场，带着一种卸下部分重负后的深沉与新的担当，“长安，我们回来了！但这只是开始！吐蕃残部未清，凉州尚在激战！安西、河西、陇右，无数双眼睛还在看着我们！陛下厚恩，托付重任！我等——”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天子剑！金色的剑锋在夕阳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首指苍穹！

“当以此剑为誓！”

“扫清寰宇！”

“再造——大唐盛世——！！！”

“誓死追随副元帅（天策上将）——！！！”

“扫清寰宇！再造盛世——！！！”

“万胜！万胜！万胜——！！！”

更加狂热的呐喊再次响起，声浪比入城时更加整齐，更加磅礴，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钢铁般的意志，久久回荡在长安皇城的上空，宣告着一个新的时代，在这血火铸就的基石上，正式拉开了帷幕。而李琰肋下那被强行压制的伤痛，此刻也如同苏醒的毒蛇，猛烈地噬咬上来，让他眼前骤然一黑。

**地点：长安·原秦王府（敕封天策上将府）**

**时间：入夜**

府邸灯火通明，戒备森严。昔日纨绔王爷的府第，如今己成为帝国权力新的核心。

李琰躺在铺着厚厚锦褥的榻上，脸色在烛光下白得吓人，冷汗浸透了额发。御医刚刚为他重新处理了肋下崩裂的伤口，敷上最好的金疮药。剧烈的疼痛和连日的透支，终于将他击倒。

崔琰侍立榻边，手中捧着一份紧急军报，脸色凝重：“……凉州急报！张议潮副都护依托姑臧坚城，血战旬日，杀伤甚众！然尚绮心儿部吐蕃北路军攻势猛烈，且得羌部叛军助纣，姑臧外城己破！张副都护率残部退守内城，情势万分危急！请求速发援兵！”

李琰闭着眼，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榻沿。凉州绝不能失！那是连接安西河西的命脉！

“阿土督造有消息吗？”他声音嘶哑地问。

“有！”崔琰连忙道，“阿土己初步清点将作监及武库，存余精铁、弓弩、箭矢远不足用！尤其……他仔细查验了我们带回的‘惊雷’，炮管损耗极大，星蓝矿渣……所剩无几！新炮的铸造，恐难以为继！”

星蓝铁……李琰心中一沉。这来自龟兹地宫的神异矿藏，是“惊雷”威力的核心，却也成了制约的命门。

就在这时，亲卫队长（手腕包扎着）快步而入，低声道：“王爷，武元衡大人深夜求见。”

“请。”李琰睁开眼。

武元衡一身常服，风尘仆仆，显然刚结束城内繁复的安抚与协调工作。他进来后，看到李琰病容，眼中闪过一丝忧色，随即郑重行礼：“下官参见天策上将。”

“武相不必多礼。”李琰示意他坐下，“深夜前来，必有要事。”

武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