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素净的月白寝衣,勾勒出她有些清减却依旧玲珑曼妙的身姿。.k¨a*n′s~h¨u+q+u′n?.¢c,o?m/
满头青丝如墨色流瀑,未绾未系,柔顺地披散在肩头背后,愈发衬得那张脸莹白如玉。
她身上钗环尽数卸去,铅华洗尽,这份天然去雕饰的清绝,比平日里他借着看铄儿才能贪婪窥见两眼的她,还要美上三分……
殿内烛火暖黄的光晕温柔地包裹着她。
那光芒在她鸦羽般浓密纤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颤动的阴影。
往下是挺秀的鼻梁,唇瓣是自然的淡粉,像初绽的樱蕊。
她身上那份清冷在烛火的暖意中非但没有消融,反而更添了几分遗世独立的飘渺静谧。
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并未在玉颜上留下丝毫痕迹,只沉淀出一种更内敛、更动人的韵致……
看得朱瞻基的心又酸又胀,几乎无法呼吸。
她美得让他心折;
美得让他心醉;
却也美得……让他心碎。
那份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千里的疏离,刺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x!j?w/x`s.w!./c\o.m`
朱瞻基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嗓子干涩得发紧。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那翻涌的悸动与苦涩,才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干涩的嗓音问道:
“……你……那汤……是你本意吗?”
问完,他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便紧紧锁住她的脸,不敢错过她脸上哪怕最细微的一丝涟漪。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骤然压缩,每一息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又短暂得让他心慌。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渴望听到她的答案,还是……在恐惧那个答案。
‘若她只是迫于皇祖父的压力……孤又当如何自处?’
这念头如同最苦的药汁,瞬间弥漫了他的整个心底,连舌尖都尝到了那涩意。
就在他心绪沉浮,几乎要溺毙在那无边的苦涩中时,胡善祥终于抬起了眼睫。
那双清透如琉璃的眸子,迎着他的灼热的眸光,坦然而疏离。
“自然……自然是臣妾本意。”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玉珠落盘,敲在寂静的殿宇里,也敲在朱瞻基紧绷的心弦上。+w,e′i`q,u?x,s¨._n¢e?t+
时光荏苒,一晃几年而过,她在精心养育铄儿的同时也始终未忘女儿顺德,自然也记得女儿降生之日
于是,今日傍晚,她唤来夏莲,亲自去了小厨房。
夏莲熟练地调制温补养生的汤羹材料时,她在一旁静静看着,除了指定汤羹主料以外,她未发一言便离开了小厨房。
待那汤在砂锅里咕嘟咕嘟炖煮好,她来到小厨房揭盖,只见其里汤色清亮,药香与食材的鲜香恰到好处地融合,氤氲起一片温热的雾气。
她伸出素白的手指,亲自将汤盛入暖盅,再由夏莲细心的裹上厚厚的棉套。
如此,便也算她‘亲手’做的了。
末了,她将暖盅递出,平静的吩咐秋棠,“送去太孙殿下处,就说……秋燥渐深,请殿下保重身体。”
至于朱瞻基接到这汤时是何反应,她并不在意,也无意探究。
她心中所求,不过是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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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余之后,依旧是那位须发皆白、经验老道的王院判,在仔细诊脉后,他想起上次把出太孙妃娘娘有孕之时,得到的白银百两的赏赐,脸上的绽开的意色再情真意切不过了。
“恭喜娘娘,脉象圆滑如珠,搏动有力,是喜脉无疑。”
这消息如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整个皇宫
太子妃张氏闻讯,几乎是立刻便赶到了承华殿。
她步履轻快,一把拉住正欲起身行礼的胡善祥的手,眉宇间那因东宫子嗣单薄而积郁的愁云一散而空,眼中是真切的、毫不掩饰的欢喜,甚至带着点激动的水光。
“好!好!善祥,我的好孩子,你果真是有福气的!铄儿要有弟妹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祖宗保佑,列祖列宗保佑啊!”
张氏拍着胡善祥的手背,声音有些激动道:“定要好生将养着,万事以腹中胎儿为重,缺什么短什么,不拘什么,只管跟母妃说!母妃给你做主!”
不止张氏,连乾清宫和太子处,听闻此讯,气氛也明显松快了许多。
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