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寅时末本该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此刻,整个东宫乃至紫禁城上空,竟天光骤然大放!
东方天际,太阳未升,可大片大片的浮云却不知被何物染成金红,璀璨夺目的金光从云层深处磅礴涌出,精准无比地倾泻而下,将整座承华殿笼罩其中!
而朱棣刚疾步走到产房外庭院,也目睹了这惊世一幕!
天光破夜,祥云吐瑞,更有一条鳞爪飞扬、活灵活现的五爪金龙自那云海中悠然游弋而出,俯瞰承华殿。!q_i_x′i^a.o-s!h~u\o`..c,o¢m+
就在那金龙身影消失,而殿内响亮的婴啼声同步响起的瞬间,朱棣胸腔中的狂喜再也抑制不住!
“哈哈哈哈哈——!!”
朱棣仰天大笑,笑声豪迈雄浑,“天佑大明!天佑我朱明江山!朕的重孙儿,果真是真龙降世!有此继承之子,我大明江山,必当千秋万代,永世不朽!!!”
院中所有宫女太监们,早己被这神迹惊得魂不附体,此刻闻听圣言,无不激动的跪地叩首,“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天降祥瑞,佑我大明!!!”
与此同时,宫门外亲眼目睹金龙腾空、金光普照神迹的文武百官,也在杨士奇和夏元吉的带领下,齐刷刷跪倒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恭贺声浪首冲云霄:“天佑大明!恭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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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普天同庆的喧腾之外,东宫一隅的兰蕙轩内,却是一片死寂。
“哗啦——哐当!”
又一套上好的青花瓷盏被狠狠掼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得满地。
浓重的药味混杂着熏香,也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怨毒。_s?j·k~s*a/p,p~.?c*o?m-
孙如雪只穿着素白的中衣,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斜倚在床榻之上。
她原本娇艳如花的脸庞,此刻却泛着病态的苍白,眼下带着青影,双颊微微凹陷。
那双曾经顾盼生辉的杏眸布满红血丝,死死地盯着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喜鹊。
“咳咳……咳咳咳……”孙如雪刚准备开口,却猛地捂住嘴咳嗽起来,待摊开手心,那方素白的丝帕上赫然印着几缕猩红……
孙如雪看着那抹红,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抬头,眼神阴翳的看向喜鹊,“我让你去打通关节,买通那稳婆!我让你下的药呢?!为什么还没传来她难产的消息?!为什么!!!连你也背叛我是不是?!!”
喜鹊吓得魂不附体,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眼泪雨下,“求娘娘……求娘娘明鉴!奴婢不敢!奴婢真的按照您的吩咐,把……把东西给了那个内应,她收了银子的!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为何会……会这样啊娘娘!奴婢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该死的贱人!咳咳……她凭什么?!凭什么?!啊啊啊啊啊——!咳咳……咳咳咳……”
“药……对,药!母亲明明说那药只是让我脉象虚浮……只是暂时瞒过太医……为何……为何我的身子越来越差?咳血……整夜整夜的咳……咳咳……”
她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望向床榻之上,眼神却没有聚焦,里面充满了茫然,语气低了下来,“难道……难道她胡善祥……当真是天命所归的祥瑞?!连老天都在帮她?!我不信!我不信——!”
“娘娘!娘娘您快看!看外面!!!”
跪在地上的喜鹊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失声叫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到窗边,猛地推开了紧闭的雕花木窗。′s′y?w?b+o~o!k..,c,o*m_
一股清冷的夜风灌入,主仆二人抬头望去。
“啊……!” 喜鹊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完了……我帮着娘娘害了真祥瑞……我……我会遭天谴的!我会被五雷轰顶!死后定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而孙如雪,则像是被那金光钉在了原地。
她死死地盯着那盘旋的金龙,眼中的怨毒、疯狂、不甘翻腾着,几乎要冲破眼眶。
就在金光达到鼎盛,金龙隐入云端的刹那,她苍白的嘴角,竟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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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钦天监观星台。
这座由皇上亲自下旨建造、高耸入云的汉白玉石台上,夜风寒凉刺骨。
一位身着玄青道袍,发须皆白的道人,正盘膝端坐于上。
他身形清瘦,面容普通,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倒映着浩瀚星河。
就在紫禁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