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希望朱瞻基去孙氏那里,万一那朱祁镇又被孙如雪生下来怎么办?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朱瞻基去吴氏那里,把朱祁钰生下来呢!
夫妻二人,心思南辕北辙。
朱瞻基只听到了半句‘不希望’,“好!你不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胡善祥噎了一下,‘我是这样说的?’
她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人怕不是和孙如雪闹了别扭,故意跑到我这里来演这么一出,好把‘不去’的黑锅甩给我?’
这是在给她拉仇恨?
孙如雪若是知道了,肯定又要恨得咬牙切齿,躲在房里扎她的小人罢。
胡善祥抬手用指尖轻轻按了按额角。
罢了罢了,她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本就是孙如雪的眼中钉、肉中刺。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也不差这一桩了……’
她端起冬竹之前给她倒的那杯己经微凉的茶,送到唇边,却只是沾了沾,并未真正饮下。
朱瞻基见她似乎有些疲惫,站起身,衣袖随着动作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带着几分意气风发道:“你好生歇着,孤改日再来看你!”
出了承华殿,他脚步轻快地穿过东宫回廊,唇边噙着一丝未散的笑意,脑海中回响着胡善祥那句‘不希望’,虽然后面的话被打断了,但那三个字己足够让他心潮澎湃。
然而一路上难得轻快的心情,在他望见书房外那抹熟悉身影时,骤然沉了下去。
孙如雪一身月白云锦宫装,衬得肌肤愈发莹白。
乌发间只簪了一支点翠蝴蝶步摇,随着她欠身行礼的动作,蝶翼轻颤,平添几分灵动。
喜鹊落后她半步,手里提着个精巧食盒。
“殿下,”孙如雪的声音柔婉如水,眼波盈盈。
“听闻殿下近日胃口不佳,臣妾炖了您从前爱用的莲子羹送来。”
她从喜鹊手中接过食盒,微微提起,眉眼间俱是期盼与欢喜,望着朱瞻基。
朱瞻基脸上的笑意却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