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改制?废除优免?俸禄……俸禄还翻三倍?陛下……陛下这是……这是要……”
他“这是”了半天,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石破天惊的举措。
殿内一时陷入死寂,只余几位部堂面面相觑,消化着这石破天惊的消息。
良久,孙承宗才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捻着胡须,眉头紧锁,语气深沉:
“陛下所思所虑,实乃雄主之志!大明立国二百余载,沉疴积弊,已入膏肓。宗室禄米,已成国库难以承受之重负;优免之政,更是蛀空税基、盘剥小民、滋生特权之渊薮!陛下欲除此弊,乃拨乱反正、重振乾坤之举。”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痛惜与无奈:“昔日我等身陷党争泥淖,虽有革除旧弊之心,却无……无陛下这般乾纲独断之魄力,更无调和鼎鼐、破除万难之手段。以致积弊日深,终至今日!”
他看向众人,目光凝重:“宗室改制,虽触动藩王宗亲,然自永乐靖难削藩以来,宗室早已无兵无权,徒有尊荣禄米。陛下施以雷霆手段,辅以‘宗勋卫’等新途,虽有怨言,尚可弹压,不足动摇国本。”
“然这优免废除……”孙承宗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忧虑,“此策直指天下士绅、官宦、生员之根本!其涉及之广,牵连之深,远非宗室可比!”
“北至九边,南抵海疆,凡有功名田产者,皆受其惠!骤然废除,无异于夺其口中之食,断其安身之基!若处置不当,激起士林哗变,豪右串联,地方动荡,甚至……甚至酿成民乱,亦非危言耸听!”
王在晋也是感慨道:“陛下明定‘五年之期’,想必正是虑及于此,实乃老成谋国之策。”
“正是此理!”徐光启接口道“元辅、孙部堂所言极是。优免废除,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操之过急。本官以为,当分轻重缓急,择地先行试点,积累经验,再行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