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船高。今年嘛,”
他伸出五根手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这个数总是有的。”他口中的“这个数”,至少是五十万两白银的纯利。
靳良玉把玩着一枚鸽卵大小的东珠,接口道:“王兄生财有道。不过,这财路要通,关节也得顺。家父前日来信,山西那边,吴巡抚(吴仁度)、李巡按(李若星)那边,今年的‘冰敬’、‘炭敬’已加倍奉上,确保无虞。
杀虎口陈参将那里,更是老交情,一车货,三两银子的‘茶钱’,童叟无欺。”他语气轻松,仿佛谈论的只是寻常人情往来,而非动辄万两的通关贿赂。这北边的路子,是越走越宽了。
梁嘉宾一边把玩着一柄来自草原贵族的象牙柄金鞘小刀,一边笑道:“靳兄稳当。这北边的路子稳了,明年开春,咱们几家联手,把长芦盐场那几处好滩头吃下来,那银子,才真叫像决了堤的汾河水,挡都挡不住!”
“到时候,在座诸位,怕是要在老家起那九进九出的宅院,纳几房扬州瘦马,才衬得上这份身家了,这日子,真是给个皇帝都不换啊!哈哈哈!”
众人闻言,皆抚掌大笑,花厅内充满了对泼天富贵和奢靡生活的憧憬。
几人谈笑风生,他们谈论着来年要如何打通关节,如何分配利益,如何将更多的“南货”运往辽东和蒙古,又如何将辽东的皮毛人参换成江南的金山银海。
每一句轻描淡写的闲谈背后,都是足以让寻常百姓瞠目结舌的巨额财富流动。他们身处这温暖的阁楼之中,自以为掌控着庞大的商业帝国,睥睨着京城的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