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们两家人笑成一团的时候,就见阿发急匆匆地过来找常叔叔,不几分钟又急匆匆地走了,常婶出门拦住要往出走的常建国问道:“阿发找你啥事?”
“老顾走了。,搜·搜-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常建国一边匆忙往出走一边说。
“啥,老顾?那个啥?”常婶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就听常建国回头又说了一句:“顾瘸子死了。”
这句我们都听清楚了,大哥说:“那天登记的时候郑书记喊了他三遍都没有人吭声。”
“我也过去看看。”就见父亲披上外衣也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当时常婶和母亲拦住我们几个小孩子没有去,说这样不吉利。
因为顾瘸子一辈子没有成家,没有后人,我们这些未成年人在他死后是不能去观看的,村里也不能明着发丧,不能办丧事。
农村人对于这种类型的人的死亡,对待的方式各有不同,这是多少年来流传下来的习俗。
只听见常婶说了一句:“不会是被害死的吧?”
母亲赶紧推了一把常婶,示意她不要再说,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墈书屋 庚新醉筷我们四个悄悄地各自回屋写作业去了,大哥也去忙自己的事了。
多少年后在我长大懂事的时候,才断断续续听别人把顾瘸子的死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那时候我才渐渐得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原委,现在我就把他完整地记录下来。
其实常婶的话是有根据的。
顾瘸子不是一直和月月纠缠着吗?这个月月说起来可不简单,人长的花枝招展的,在村前村后的口碑一直很差,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到处招摇,生活作风及其败坏,当顾瘸子还是顾书记的时候,她就生生地往上贴,为了某一份轻松的工分。
顾书记呢,拿他自己的话说是个有文化的人,虽然人腿脚不利索,压根就瞧不上月月,村里一般的女子顾瘸子也瞧不上,二般的女子却瞧不上他,这样一来二去就三十好几了娶不上媳妇。
没有当书记的时候人倒是口碑挺好,村民们都同情他,他也招人喜欢,当了书记被月月纠缠地变了性格,加上年纪大了,人有些变态。
有文化的人一旦变态,发泄的手段也和其他人不一样,在大部分村民们看来,他已经不正常了,就连孩子看他的眼神都躲躲闪闪的,更不要说其他人了。*l_a~n!l^a?n,g?u*o`j′i^.?c~o-m+
尤其是这几年,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有人经常听见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弄出许多古怪的声音,有时候哭,有时候笑,有时候大声喊着、唱着,有时候像是在砸东西,反正一个人住着那么大的一个院子,东西都被他砸的产不多了。
但不管他家里发生什么事情,除了月月进去过而外,记不起有多少年了已经没人敢进去过。
有一次郑书记带着几个人去走访他,意思是村上对五保户的慰问,还没进屋就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是霉味还是骚味,谁也说不清,几个人都是捂着鼻子出来的。
而他一个人坐在炕上反而很享受的样子,头发又黄又长,怀里抱着个木头人,似乎是他自己雕刻的一个女人的身体,枕头也是木头雕刻的一具女人的屁股。
就连炕上肮脏的床单,都不知道是从哪里买来的印着许多光屁股女人的图案。
脸上瘦的皮都耷拉着,身上的衣服有一块没一块的,关键的地方都漏着。
比那时候的赖二看起来还让人恶心,就这样的人,还经常去城里逛逛。
当他去了城里的时候,却又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也洗干净了,头发也梳整齐了,穿着一套整齐的中山装,上衣口袋里还插着一支笔,见人说话彬彬有礼,和在家里时判若两人。
阿发发现他死了的时候,已经是在他死后的第六天了,屋子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弥漫了一道梁,让住在梁另一边的阿发家的狗闻到味道后从屋子里给扯了出来。
扯出来的时候他没有穿裤子,身上只是一件又破又脏的缠腰背心,而他的那个物件上面,还绑着几只瘪了的气球,一条腿被狗扯烂了,上面的血凝固成了冰,脸上被长发挡着,没有人看过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