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承敏引着李维入内,只见里面出来一个带濮头的青年男子,上前问道:“不知阁下要找那位娘子?”
钱承敏笑着塞给他银钱:“我们找张娘子。+3`巴.墈`书¢蛧¨ -已¨发.布,蕞,鑫.章?结`”
那名男子收下钱略一拱手,引着二人向后院走去,但见居处堂宇轩阔,前后多植花卉,或有怪石盆池,倒是一个非常幽静的所在。
众人在一处花木扶疏的小院停下,那名青年男子笑道:“这里就是张娘子的居所,二位稍等,我进去通禀一声,让她整装出来迎客。”
青年男子走后,李维随口感慨道:“原以为烟花之地大多热闹不堪,这里倒是很清净。”
钱承敏暗笑李维没见过世面,解释道:“居住在这里的官妓,皆是平春坊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大多能文词,善谈吐,居所自然也布置得异常清雅。”
钱承敏话音未落,却见一名二十多岁、身着玉色衫裙的女子从院中走出,虽不十分艳丽,但自有一番婉转风流,这便是平春坊有名歌妓张盼盼了。
张盼盼上前敛衽行礼道:“钱推官这一向少见。-第¢一,墈*书¢枉+ ¢蕞`歆?璋.结+埂+新?筷+不知今日想要听什么曲子?”
钱承敏笑道:“我等今日来不为听曲,是有事情想要向娘子打听。”
“哦?”张盼盼好奇地扫了李维一眼:“这位客官面生得很,不知怎么称呼呀?”
钱承敏看着李维那副面瘫脸,轻咳一声代答道:“他是我的表兄,刚从汴京来,久慕娘子大名,故而今日一同来拜访。”
张盼盼将二人让入前厅,小室垂帘,左经右史,茵榻帷幌布置得异常清雅,一位刚刚留头的小婢女上来献茶后,张盼盼笑道:“让我来猜一猜,二位今日前来,是想打听那日叶转运使生辰宴席上的事吧。”
钱承敏笑了:“娘子聪慧,正是如此。据我了解,未时前后,柳宪司(两浙路提点刑狱司柳永年)离席找你去说私房话,此事可真?”
张盼盼笑了:“哎呀,钱推官真是敏于任事,竟然把这事也打听出来了。你说的没错,柳宪司那时是找过我,想要我去他府上唱曲。¢w′o,d!e*s¨h^u-c′h¢e.n`g?._c?o?m′不过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遇到自己看不惯的人,我是不会应酬的,当时便拒绝了。”
张盼盼看向面容清隽的李维,忽然轻笑道:“不过这位客官要是想听我的曲子,我还是愿意献丑的。”
李维恍若不闻,顾自问道:“那么柳宪司和娘子说完话后,是又回西花厅了,还是与顾仓司(两浙路提举常平司顾亭渊)交谈去了?”
张盼盼愣了一下又笑道:“这位客官可真是煞有介事,我都怀疑你是钱推官的同行了。柳宪司和我谈完后并没有回去,他说厅里太闷要出去透透气,我也没见到顾仓司。”
钱承敏又问道:“娘子可认得顾仓司?”
“不太熟,仅仅是在官宴上见过几面,点头之交而已。看上去倒像是正经人,不像柳宪司,啧啧,简直是色中饿鬼。”
李维轻咳一声道:“我们今日来,也是想向娘子打听一个人。你可认识叶转运使的夫人汪娘子,听说她亦是平春坊出身。”
张盼盼忽然笑了,靠近李维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李维面上殊无笑意,冷声道:“张娘子,你劝你还是别和我们绕弯子,也许你掌握的这些信息,足以要你的命。你若不交底,官府也无法出面保护你。”
张盼盼登时愣住了,也没了继续调笑的心情,迟疑片刻道:“汪娘子算是我的前辈。我跟她不太熟,不过由于她的事迹实在太有名,所以我也略微知晓一些。”
“汪娘子原是苏州人,十六岁那年因家贫被卖入坊籍,原名汪蓁蓁。谈得一手好琵琶,又善填词,因色艺双全,颇受一众士大夫追捧。就是脾气有些古怪,不大爱理人,寻常客官都很难见到她的笑脸,她似乎对自己的境遇很是不满。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吧。”
李维皱眉打断张盼盼:“说重点,汪娘子是怎么与叶转运使认识的?”
张盼盼笑了:“客官别急呀!也是一次官宴上,叶转运使偶然听到汪娘子弹琵琶,当时便惊为天人,后来二人很快熟悉。叶转运使发现汪娘子虽为烟花女子,却是卖艺不卖身的,性子也端方,竟然力排众议把她娶回家做正妻,这也是我们这些平康坊官妓羡慕不得的际遇了。”
这是钱承敏插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