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那么没事情给自己找事吗?“可是,他为什么老是讲邓红梅的坏话呢,邓红梅跟他有仇吗?”
“也不是的。”谌文辉低垂了头,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邓红梅苗条的身影。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听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萧哥好像追过红梅姐。”
谌晓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你一小孩子懂什么呢,大人的事情别管。”文辉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把桌上的空盒揉成一团。
他心里烦躁,这几天以来,像是被猫儿抓着似得坐立不安,一会儿觉得浑身的力气没地方使,一会儿又觉得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不知道该对谁说,不知道从何说起,一会儿自怨自艾,自卑得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想打架,想揍人,今天要不是晓玉那孩子,他真的可能把姓萧的胖揍一顿。
“那你帮邓红梅买书,他是怎么知道的?”晓玉又问。
“前天我去新华书店找萧哥买书,正好红梅姐也在排队,见到了就聊了几句,那天人太多,红梅姐排了半天也没买到。”谌文辉说道,他突然觉得跟晓玉聊聊也是不错的,反正她还是个尚未开窍的小孩子,不会想太多,更不会了解自己心里那些隐秘的想法,自己乱糟糟的思绪正好要理一理。
“你就说你能买到,是吧?”晓玉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嗯,我看她一个人没什么人帮忙,也挺可怜的。”谌文辉道。
“可怜?”晓玉轻轻心里轻轻地重复了一遍,是挺可怜的,以前的小说与电影里都演过的,知青为了生活所迫,不得生已结婚生子,后来又随着时代的变化,离婚返城,留下的孩子才是最可怜的。谌晓玉不关心邓红梅是不是真的如那位萧哥说得那么不堪,她关心的是谌文辉脑子里那些粉红色的想法。
需要有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才行。
“那邓红梅是不是真的在闹离婚啊?”晓玉又问,她觉得要改掉他目前喜欢胡思乱想的毛病,就是要让他认清楚眼前的事实。这个事情的难度对于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小女孩来说,有点困难,她总不能跟刚刚那位萧哥一样嚼舌头。
“不知道。”谌文辉闷闷地说,想了想又道,“你小姑娘别学得别人一样,讲这些离不离婚的事情,多难听。”
晓玉扶额,她忘记那年代离婚是件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口诛笔伐。
“可不管难听不难听,是事实啊。”
“就是事实,也轮不到别人在指指点点啊。我就是看不惯。”
仅仅是看不惯吗?谌晓玉心里想,现在知道了小叔叔是挺善良的,同情弱者,打抱不平,只是这样下去总是让人心里不安,他现在就是个莽撞的少年。自己要这么劝呢?自己现在不也就是个扎着羊角辫,乳臭未干的丫头吗?她想了想,直接了当地说:“小阿叔,我觉得邓红梅结婚也好,上大学也好,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跟那什么瘸子结婚也好,离婚也好,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别人管不着,萧叔叔不该讲,你也不该管,毕竟你也找不知道她的家庭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与瘸子之间的事情,是外人不知道的。”
晓玉拿起桌上那牛皮纸包,从里面抽出一本,打开了第一页,指给他看:“你看,这书里都说了,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人家各有各的不幸,外人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对吧?”
“你说的有点道理。”谌文辉翻着那本书《安娜卡列宁娜》,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就是觉得人家一个女的,年纪不大,在农村里能考上大学不容易的,别人还说那些闲话,那些自己没有本事也说别人太可恶了。”
“别人是不该管,可是你也不该管,何况人家只回来一个暑假,开了学就去北京了,这些人说她什么,她也听不见,你不是瞎操心吗?”
“我才没有操心呢。”谌文辉白了她一眼。
“没操心就好了。小阿叔,你还是好好念书吧,这样才有机会去北京上大学,大学里比邓红梅漂亮的女生多着呢,我们学校新来的老师就是刚刚师范毕业的,可漂亮着呢。”晓玉眨了眨眼睛,嘻嘻地笑道。
“人小鬼大。”谌文辉微微红了脸,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他自己的小心思让小侄女儿看破,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心里却舒服多了,像是脑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