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你一定会同意的吧?”
“还有月钱,大姐,莫要忘了,发了第一个月的月钱后,可以定要记得给我买新衣呀!”
或许是因为太震惊、太痛苦了,女人竟然记得那一天自己四个好弟妹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s_o?k~a·n_s_h+u¨./c¨o-m′
那天晚上,女人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她起身,接着月光审视灰扑扑的屋子。
她突然发现,这个自她记事起就一直被她操持的院子,原来并不大。
她曾经累得腰都断了才扫完的院子,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其实也就是三十四步;而她曾经一边哭一边以为怎么都割不完的猪草,如今再看,其实也只是小小一亩。
还有她曾经要在桌上再放一个凳子,才能踩着去擦的屋顶横梁,这时她已经伸手就能够到了,而那些曾对她汪汪吠叫着吓唬她的野狗,如今的她也早已能轻易将它们打得满地乱跑。
原来她已经长大了。
原来那些在她年幼时曾束缚她的、威吓她的、压迫她的阴影,早已经不知不觉中变得孱弱不堪。?g′o?u\g+o-u/k/s^./c′o-m/
于是那个晚上,她连夜离开了家,再没有回头。
对于常人来说,离家实在是一件再恐怖不过的事,那代表着她失去了遮风挡雨的庇护之所,那些在外头游荡的人也好鬼也好,都能上来啃她一口。
可对她来说,事情却截然相反。
旁人离家后,发现自己失去了遮风挡雨的庇护所,而她离家后才发现,屋子外根本没有风雨。
她长得丑,力气大,能吃苦,肯干活,所以她哪怕没有户籍,也找不到正经差事,只能与乞儿为伍,但却也过得不错,每日哪怕只是摘摘果子跑跑腿,也能养活自己了。
这样的日子,比她在家时饥一顿饱一顿还要整日干活时,还要过得更好,甚至都长肉了。
听到这里,李寻真越发不解。
“既然如此,为何你还是选了孩子?”
既然这个女人并非行将就木、觉得自己活够了本,也不是对世界充满失望的同时觉得自己也没有了未来和希望,那她为何要将生机让给这个孩子?
女人说:“我也不知道。-4·0¨0!t+x_t?.*c~o¢m,”
李寻真不信:“你真的不知道?”
女人说:“如果一定要一个理由,那大概是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吧……孩子应该是被保护的,孩子应该是被选择的,她太像我了,所以我希望她能够不要那么像我。”
“就因为这样,你就决定让她活?”
“是的,就因为这样。”
李寻真沉默片刻,又说:“但如果她日后遗忘了你,或者怨恨你把她留在这个不堪的世界上呢?”
女人说:“那我也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事。”顿了顿,女人补充道,“至少我对得起现在的我、过去的我,还有未来的我。”
这一刻,李寻真抱着怀里的孩子,有些恍惚。
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又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
她抱着孩子,转身下山,就如同她答应女人的那样,要将这个孩子带走。
可离开前,李寻真又一次停步,转过身,向那个女人问道:“你可知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女人说:“她太小了,记不住自己的名字,我也不知。”
“你也算她的救命恩人了,若你要给她取名字,你会叫她什么?”
女人说:“我倒是个粗人,从未认识过几个大字,不过前些日子还在镇上时,我听一个算命的老瞎子给隔壁村的娃子取了个名字,那名字听着可好了,若是可以,便给她用吧。”
“什么名字?”
“寻得真我,自在逍遥。”女人说,“而至于姓氏,便随我姓李好了,所以——李寻真,这便是她的名字。”
这一瞬间,好似有惊雷在颜辞云耳畔炸响。
颜辞云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这个女人,又看了看身侧的李寻真。
可后者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定定看着那个女人。
李寻真说:“我记下了。那么,此外,你还有什么话对她说么?”
女人又说:“若说旁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仙人,倘若这孩子日后真的活了下来,还请你告诉她,她小时候曾受过那么多人的恩,叫她永远莫要忘记自己的来处,莫要当一个坏人。
“这个世界固然很坏,恶人固然很多,但她却是因为遇见了一个又一个好人、甚至是遇见了仙人您这样的好人才活下来的,所以还请你告诉她,不要因为遇见了恶,就忘记了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