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颜辞云敏锐发现,在所有人都说“我觉得”、“我应该”、“我可以”的时候,只有这个人说的是“我想要”。′i·7^b-o_o^k/.*c.o\m′
而在颜辞云的视线尽头,一个用厚重刘海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非常符合颜辞云刻板印象里的阴暗宅男的人,正站在众人的注视下,有些窘迫地用手拧着飞行背包的肩带,像是下一秒就要逃走。
事实证明,他的反应是对的,因为下一秒,那个自称自己能当上维序者的高大青年男人,就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哈哈大笑起来。
【摄影师?你竟然说摄影师?!哈哈哈,阴暗哥布林,你该不会是想要说,好不容易跟上我们的脚步、跟我们这些天之骄子一块儿进入正价宫的你,就只能去当一个对社会毫无用处、对胡拉坎毫无价值,只会按快门的笨蛋?】
【你是在用贬低你自己的方法来贬低我们吗?】有第二个人冷冷开口,【阴暗哥布林,这个玩笑可不好笑。-p′f·w^x¨w`._n?e/t\】
厚刘海宅男脸色涨红,用力挣脱了自己脖子上的手。
【我没有开玩笑,我也不叫阴暗哥布林,我叫南陆!请你们尊重我,好好地叫我的名字!】
【人要先自重才能得到他人的尊重。】又有人尖锐说着,【说自己想要当世界的蛀虫的人,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尊重?】
南陆脸色越发红了,【摄影师不是世界的蛀虫,它是一个职业——】
【它就是!所有无法对我们城市提供利益、对胡拉坎产生价值的,都是世界的蛀虫!】
【价值,利益,又是价值,又是利益——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在说价值和利益?】这一刻,如同触底反弹,这个年轻人蓦地爆发了,【为什么你们要把所有人都放在秤上衡量,难道每一个人都一定要有他们的“价值”吗?难道每一个没有“价值”的人都不配活下去吗?】
【当然不配!】
南陆的爆发立即遭到了同龄人更严厉的镇压。·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你给我搞清楚一点,南陆,我们之所以不像前面的十几个纪元那样毁灭,正是因为我们和之前那些无用的生命全都不一样,我们是有价值的!】
【没有价值的生命,不配占据世界的资源,不配得到神灵的垂怜,所以它们死了,就是这么简单!】
【而我们托肖人不一样,我们对世界有价值,对文明社会有价值,对胡拉坎也有价值——这才是我们存在的唯一理由。所以我们也必须要把我们的价值永远、永远、永远地贯彻下去,你明白了吗,阴暗哥布林?!】
【是因为我们这些有价值的人,通过不懈努力,这才创造了我们的文明,也是因为我们的价值,才让你这样的蠢货也能好好活着!】
【所以,创造价值——这是每个人生来就要履行的义务!如果你不履行义务,他也不履行义务,你是想要我们的世界我们的文明如前十几个纪元那样毁灭掉吗?】
【是胡拉坎赋予你的能力,是胡拉坎让你有资格站在这里,但你不但不想着好好利用它、不想着怎样用它为我们的文明创造更多价值?反而想要当一个社会的蛀虫?阴暗哥布林,你太自私了!】
【等到进入正价宫后,沃拉冈大人会给我们分配最适合我们的职位,会告诉我们要去做什么、如何做,才能体现我们作为托肖人的最大价值,到时候,你一定要闭上你的狗嘴,再不准说出这套可笑的东西,让沃拉冈大人以为我们都是你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货色!】
【听到了吗?!!】
在愤怒而又声音极低的争吵声中,颜辞云看到“南陆”咬紧了牙关。
他没有回答他同学们的喝问,但颜辞云能看出,这个年轻人已经妥协了。
所以,当正价宫的大门打开,这队年轻人依次进入宫殿,参加了某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的主持下的一场奇怪仪式后,每个人的“未来”都在此展现。
清理员、城市调停者、维序者、撰写人、欢笑人,等等。
有些职业颜辞云还能勉强从名字上理解,而有些职业颜辞云则完全想象不出来。
最后,当那个叫做南陆的年轻人站在老者面前时,老者第一次在仪式中睁开了眼,久久注视面前的年轻人。
【太阳执行人。】
在老者吐出这个词语的瞬间,年轻人愕然抬头,所有人也震惊转身,看向了这个年轻人。
只不过旁人的表情是惊诧、羡慕、嫉恨,甚至愤怒,而南陆的表情却凝固僵硬,如同食草者临死前的绝望。
但除了颜辞云之外,没有任何人发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