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打开盖子的紫铜手炉,炉内盛着火红的小块银丝炭。*e*z.k,a!n?s`h/u-._n¨e·t\
慕容鸾音稳了稳心神,捏起金针,在火炭上燎了燎,靠近长盛帝的头颅,一针就扎在了百会穴上,又快又准,还带着一股子一往无畏的狠劲。
一针下去,长盛帝先是感觉到一瞬的剧痛,紧接着就似闻了薄荷,一霎醒脑开窍了一般,脑内痉挛似的血管都通畅了。
长盛帝紧闭的双眼缓缓松弛下来,吐出一口气就道:“你这手,比你父亲更胜一筹。他也是起手就扎朕的百会穴,但他胆小,不如你。”
慕容鸾音亦缓缓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带着点笑意道:“这一针扎好,剩下的二十针就容易了。”
一边说着,一边陆陆续续在另外二十个穴位上都扎上了针。
“这针需在您身上留置半炷香的功夫,半炷香后,臣妇收针。”慕容鸾音斟酌停顿一会儿,秉持着医者之心,攥着拳头低声道:“陛下不可再用药,任何药都不能了。,k,a-n_s\h!u.c·m?s\.*c·o*m`”
长盛帝闻言,缓缓睁开眼看向慕容鸾音,一霎愣住,缓缓低喃,“重霄……”
慕容青云,字重霄。
萧远峥心中早有预料,上前一步,将慕容鸾音的手紧紧握住。
慕容鸾音瞥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只以为萧远峥是怕她向长盛帝告状,心中冷哼,挣脱出来,就露出一抹乖笑,“我曾听祖母多次提起过,陛下与祖父君臣相得,情谊深厚,我生得肖似祖父,惹得您老人家想起他了是吗?”
在一旁的范守君当即提醒道:“慕容大娘慎言,陛下面前,如何能口口称‘我’。”
慕容鸾音心口一突,忙忙的掩住嘴,一时得意,便把在家时的习惯带了出来,粉白俏脸一霎绯红,愧悔之极。
“多嘴。免除一切虚礼,是朕许了她的。”
“是。”范守君连忙退避一旁。+如\文`网? ,更?新+最-全`
头痛渐渐舒缓,长盛帝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细细打量了慕容鸾音好一会儿,面露浓浓的怀念之色。
“你祖父男生女相,昳丽无双,你这一双眼睛最像他。”
说着话,香炉中的一线香已燃烬了一半,范守君捧起香炉,向慕容鸾音示意。
慕容鸾音便福身一礼,走到长盛帝身旁,收针。
彼时,长盛帝头脑清爽,终于有了困意,半合眼道:“你想要什么封赏?”
慕容鸾音喜上眉梢又强压住,忙忙的道:“我慕容氏,自曾祖起便在太医院供职,不曾断过,到了我这一代,既然是我继承了金针术,就该担当起来,我、我想入职太医院,只是不知可有我这样的先例。”
萧远峥一听,就知慕容鸾音打的什么算盘。
当即什么也顾不得,跪地就道:“启禀陛下,臣妻胎像不稳,即便是要入宫当值,也需在产子后,把身子修养好了方可。臣这把年纪,好不容易有了这一胎子嗣,臣着急心切,万望陛下成全。”
长盛帝听出他们夫妻之间的龃龉,顿时露出一点看好戏的笑,斜睨萧远峥,虚声道:“朕这会儿困乏,不与你计较。十个月后,如她腹中没有孩子呱呱坠地,朕要摘你的脑袋。”
“谢陛下隆恩。”萧远峥连忙行一个跪拜大礼。
慕容鸾音怕再被萧远峥囚住,急道:“便是没有女子入职太医院的先例,陛下您也是需要我的,对吧?”
长盛帝脸上笑意更浓,就道:“你这丫头急什么,这样吧,给你一块出入宫的腰牌,臭小子若是再欺负你,你尽管进宫来,朕给你做主。”
话落,示意范守君道:“拿那乌银凤鸟牌子。”
范守君一怔,恍惚了一瞬,忙忙去了,片刻后回来,便恭敬递给了慕容鸾音。
“您拿好,这块牌子是陛下曾专为慕容大人打造的,您手持此牌,可直入长明宫,无人敢拦。”
慕容鸾音如获至宝,两手紧紧攥着按在胸前,跪地谢恩。
长盛帝见她喜形于色,一双含情目,七分纯粹三分傲气,便想起初见慕容青云时的情景,那少年与他奏对时,出口成章,顾盼生辉,那一双眼睛也是如此。心中忽的怅然沉闷起来,开口便道:“除夕夜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回去吧。”
话落,恹恹闭上了眼睛。
萧远峥见状,拉着慕容鸾音叩头谢恩后,轻步退出。
孝诚王送了出去。
待得走出小红门,便见一位打扮素净的清丽宫妃正等在大殿上,甫一瞧见他们出来,便低声急切的询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