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的太子已经足足半个月没和母后见面。,卡-卡.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那晚,他便遣人传消息去了凤仪宫,想要趁着这次机会正好见一见自己的母后。
宫人前脚刚走,太子却改了主意,他决定要自己去找母后。
刚刚跨进凤仪殿,他便看见自己的母后在前面等着她,他十分高兴,抬脚也往自己母后的方向跑。
漆黑的夜色阻挡了女子眼中的惊恐,年幼的太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就被拉了起来,拽着往外面跑。
他好奇地回头,却看见自己身旁的随侍一个接一个被追到门前的歹徒捅穿心脏。
滂沱的雨水霎时染红,他们扭曲着身子在雨水里呜咽着挣扎,那帮歹徒目露凶光,看着的却是他们逃走的方向。
昏暗狭窄的巷子内,拉着他的人一动不动地倒在地面,歹徒扬起手中的长刀,向他无限逼近。
幸而巡逻的士兵及时赶来,射发的箭簇刺中了那要朝他劈来的歹徒,也打偏他手中的长刀。_j_i*n*g+w`u¢b.o?o.k!._c`o_m*
雨水迷糊了太子的双眼,可在那歹徒面纱掉落的片刻,他还是看见了那人熟悉的一张脸。
每日在他父皇身边随侍的,昨日还对他点头哈腰的御前大监。
当夜的刺客全部被压进了地牢,然而第二日,年幼的太子却看见那人依旧好端端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他父皇身侧服侍。
皇宫进了刺客,皇后遇刺身亡,圣上判决果断,严令禁止任何人讨论。
他敬爱的父皇派人杀了他的母后,父皇杀了母后,年幼的太子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目睹的一切。
当他将这些疑点告诉前来吊唁的白府众人时,他们非但不肯相信他的话,且连查都不愿意查。
凌郁永远都忘不了他们那日的冷漠,母后对他们那样好,他们却置母后的死于不顾,撇的干净。
从始至终只有小舅舅愿意相信他。
小舅舅并非白家血脉,凌郁听其他人提起过,他是在一个冰天雪地里,被他当时还是白府嫡女的母后捡到的,是白府收留的孤儿,小他母后五岁。~x!t¨x′x-s′.~c^o,m*
半年后,其他人都走了,小舅舅却划花了脸陪他留在京城,他让他不要害怕,他才知,原来那时的小舅舅早就找到了家人。
他是边境小国南宁四州之一郡守的仅剩的后代,南宁多年前覆灭,两年前,他便被郡守留下的旧部找到。
人数不多,只有五百二十三人,即便如此,小舅舅也要拼死带他离开皇宫。
皇宫日子艰难,可凌郁最后却没有离开。
从被剥夺太子之位那一刻起,他便清楚的知道,若是不争不抢,这一辈子他恐怕什么都得不到。
母后的死和两年皇宫的人情冷暖教会他许多,边境战事爆发,他察觉时机成熟,主动请缨前去御敌。
躁乱之时,有一名皇子这时候跳出来,无疑更能安抚百姓,看他身后无人,翻不起什么水花,皇帝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教诲之深刻凌郁始终不曾忘记,他听进去了,所以才会蛰伏多年,最后一举起兵回京。
他成功夺得帝位,只是,以后却再也见不到他的小舅舅了。
回京前一个月,副将叛变,敌军在前,他腹背受敌,小舅舅为了保护他,披上他的将袍独自一人引开追兵,等他找到他时,小舅舅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小舅舅让他不要难过,说他的命是阿姐给的,他本就应该护他。
南宁士兵五百二十三人,到最后也只剩下不到六十一人,他们既不要封赏,也不愿意留在京城,自请离去。
凌郁知道,他们要回南宁。
践行那日,他们一起喝了酒,他为每一个人备了丰厚的盘缠,亲眼看着他们离去。
帝王目光淡淡,言语间轻松的好似在说无关紧要的一件小事,昭韵宜却能感受到手掌下传来的颤意。
怪不得陛下会对白氏如此冷谈,她只知他们曾经舍弃陛下,却不知道他们竟是连贤元皇后也一同抛弃。
嫡女不明不白身亡,而他们却没有半点表示。
仅剩的亲人离开,他,应该也很难过吧。
昭韵宜忽然想起刚才看见的,隐藏在暗格内的无字牌位,想必就是陛下这位小舅舅的了。
“他们现在来告诉朕后悔了,凭什么认为朕要原谅他们。”
难道就因为他们老了,他就要为这份可怜而原谅?
不,他不会原谅,也不会替母后和小舅舅原谅。
“朕从不认为自己做的有错